忠信孝悌珍稀有價

2015-04-10

Image description 蘇富比中國及東南亞區高級董事 / 中國書畫部主管張超群

Image description 吳大澂（1835 – 1902）《篆書九言聯》，1885年作，水墨紙本立軸，164.5 x 43.8 (2) 公分，估價：30萬至50萬港元／3萬8,000至6萬4,000美元。

收藏中國書畫固然強調藏品的市場價值與藝術成就，然而，以中國傳統藝術創作宣德載道的觀念看來，作品所蘊含的人文精神和歷史價值卻可能更堪玩味。市場炒作畢竟是過眼雲煙，拍賣場上的健康發展始終要回歸到藝術文物的基本價值，可評價拍品，尤其是中國書畫的價值，卻從來不似股票分析那樣有數得計，更且往往涉及許多感情因素，或許就正如蘇富比中國及東南亞區高級董事 / 中國書畫部主管張超群所言：「要判定一件拍品是否值得收藏，個人以為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是否真的喜歡它！」

香港蘇富比中國書畫2015年春季拍賣會將於4月6日於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行，彙集逾300幀近現代名家傑構，總估價逾1億8,000萬港元 / 2,300萬美元*。是次春拍將呈獻多項徵集自畫家家屬之收藏，包括張大千海外家屬、香港畫壇前輩李研山家屬、近代歷史名人袁世凱家族以及廣東著名藏書家「五十萬卷樓」主人莫伯驥之珍藏，皆為首度於市場面世，尤為難得。張超群表示：「是次春拍，我們繼續發揮蘇富比國際業務網路之優勢，成功徵集多幀本地及海外收藏之精品，當中包括多項畫家家屬之收藏，悉數為首現拍場的作品，令人引頸以待。」他又謂：「由於拍品種類豐富，佳作紛陳，別具眼光和識見的藏家，但憑己好各取所需，亦足以自成一套意韻悠長之體系，而不虞市場高低波動。」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源自《孟子》的名句，長久以來都是中國文人處世做人的座右銘，以此價值觀來審視是次香港蘇富比中國書畫春拍累累珍品，則亦可以理順出一鮮明組合。打開香港蘇富比中國書畫部為是次拍賣準備的拍品目錄，卷首開頁就是「以天下為任」斗大的篆書，字體規矩整齊、淵雅樸茂，原來正是這次拍賣亮點之一，袁世凱後人家傳珍藏吳大澂贈袁世凱《篆書九言聯》的部分，此聯估價或遜於其他重點拍品，而觀其佔此目錄重要位置，此作在專家心中地位或已見端倪。張超群指出，是次拍賣推出袁世凱家族收藏書畫作品共七幀，皆出自袁世凱十一子克安所藏。

Image description 張大千（1899 – 1983）《張氏家譜》，水墨金紙卡　鏡框，24 x 27 公分，估價：7萬至9萬港元 / 9,000至1萬1,600美元。來源：畫家七子張心夷收藏。

Image description 張大千（1899–1983）《翠蓋雲裳香滿塘》，畫家寫贈居於美國之同籍友人伉儷，1965年作，潑墨潑彩紙本鏡框，91.2 x 160.5公分，估價：1,000萬至1,500萬港元 / 130萬至190萬美元。 *估價不包括買家佣金 | 成交價包括落鎚價及買家佣金

袁克安（1906–1967）幼承庭訓，雖受西方教育，國學基礎仍佳，嗜文藝，好崑曲。觀其收藏，皆尺幅小巧，精緻可愛，如未及盈尺之徐悲鴻《雙鴨》、董作賓《甲骨文十四言聯》小對，均點綴書房之物，足堪把玩，亦見其品味之高。而家傳珍藏吳大澂贈袁世凱《篆書九言聯》，證祖上之交誼外，復極具歷史價值，加上從未公開示人，彌足珍貴。吳大澂（1835–1902）除了是力抗沙俄，保土衛彊的晚清重臣外，更是清代著名學者、金石學家、書畫家，其善畫山水、花卉，精於篆書，皆得力於金石鑒賞修養。他對金石文字有精深的研究，開拓了對先秦文字的廣闊的視野，使他的篆書從中汲取了不少的營養。

《篆書九言聯》寫於1885年2月，時袁世凱服役於駐朝鮮之部隊，辦理軍務，剛敉平「甲申政變」，因中日角力，政局複雜，未獲計功，反遭排擠，故以省母疾乞假回歸，並與奉詔赴朝鮮辦理善後之吳大澂，一道回國。吳氏甚賞其才，遂書此聯贈之，並以「忠臣」、「孝子」相期。後並結姻親之誼，以六女本嫻許袁氏長子克定。此聯一直珍存於袁家，後傳予十一子袁克安。聯上款識：「凡秀才，當以天下為任；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又加上隸書書款「慰庭仁弟念母情切，乞假歸省，朝鮮士民方攀留之，不暇。余不忍重違其意，偕之內渡。然時事多艱，需才正亟，尤願慰庭以遠大自期，移孝作忠，共圖榦濟，因撰是聯贈之。乙酉春正月。愙齋吳大澂。」其對青年袁氏之殷殷期許可見一斑。

以袁世凱行狀觀之，「忠臣孝子」在那時代轉折時刻容或知易行難，但文人墨客要能「獨善其身」也大有人在，張大千（1899–1983）正是一例。張超群說：「是次拍賣另一亮點正是張大千潑墨潑彩巨製《翠蓋雲裳香滿塘》及《雲泉古寺》，分別寫於六十及七十年代，為張大千特別為美國及臺灣友人精心繪製、且技法創新之代表作，而其五十年代工筆作品《擬唐人秋郊攬轡圖》更為各方矚目；傳統創新，工筆抽象，於是次拍賣共冶一爐，旬稱盛事。」此外，張大千親書贈七子張心夷之《張氏家譜》，亦以其親情傾注大師墨寶而格外惹人關注。由此可見，香港蘇富比中國書畫2015年春拍，也可說是「家國天下」盡在其中矣！

文：Patrick Chiu　圖：香港蘇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