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石山花偉 心如天地寬潘天壽博物館級巨構再現拍場

成立於1993年的中國嘉德國際拍賣公司，不但是國內首家以經營中國文物藝術品為主的綜合性拍賣公司，目前已發展成為全球中國文物藝術品市場的風向標。在即將於5月16日至20日假北京國際飯店舉行的中國嘉德2015春季拍賣會，對全世界廣大藏家來說，便儼如一場文化盛筵。春拍集合了中國書畫、中國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陶瓷、家具工藝品、古籍善本、郵品錢幣等門類共39個專場的5800餘件拍品，當中領銜《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近現代》精選近代名家傑作100件者，當為潘天壽上世紀60年代所作著錄累累之《鷹石山花圖》。潘天壽是國畫結構大師，其筆墨奇絕，氣勢霸悍，此丈二對開巨製為畫家一生中博物館級的重要創作，早年自嘉德拍出即一舉創下畫家市場拍賣紀錄，不但為畫家「鷹石圖」題材的巔峰之作，亦是其「中西繪畫要拉開距離」理念的最佳詮釋。

潘天壽（1897－1971）原名天授，字大頤，號壽者，又號雷婆頭峰壽者，生於浙江寧海縣冠莊村。潘年幼失慈，入村中私塾讀書，文章日課之外，尤喜臨摹小說插圖。及長，於1915年至1920年間入讀浙江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受教於經亨頤、李叔同等。潘學成後曾任上海美專、新華藝專教授、國立藝術院任國畫主任教授、國立藝專校長、浙江美術學院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等職，以及多屆全國人大代表兼中國文聯委員；1958年被聘為蘇聯藝術科學院名譽院士。潘天壽畢生致力繼承和發展民族繪畫藝術，對畫史、畫理也研究有素，著有《中國繪畫史》、《顧愷之》，《聽天閣詩存》、《治印絲談》，並輯有《聽天閣畫談隨筆》等，並形成一整套影響全國之國畫教學體系，堪稱一代藝術大師和美術教育家。

潘天壽相信民族文藝是由各民族之性情智慧，結合時地之生活所創成，並以其獨特成就來證明本民族的文明程度和聰明才智，而中國傳統文藝遺產與成就博大精深，作為中國藝術家便更應致力研究、整理、宣揚，並力求創新民族藝術，他表示：「各民族、各地區的作家創作出來的東西有不同的風格、形式、氣魄，這是好的。如果都相同起來，那不是藝術而像機器生產。當然，藝術大的原則還是同的，但不同民族、不同作家的表現有所不同，不同就是他的成就。」

潘的藝術創作黃金時期，中國傳統藝術正為西方美術思潮大肆衝擊，他不抗拒中西藝術交流，卻堅持民族藝術必須從自身傳統求創新，而不要去強求相同。他說過：「中西繪畫，要拉開距離；個人風格，要有獨創性。時代思潮可以有世界性，但表現時代精神的藝術作品，形式風格還是愈多樣愈好。」潘天壽的藝術博采眾長，但其藝術精神卻始終本諸傳統國畫材料工具、表現方式和審美趣味，而形成個人獨特風格。他精於寫意花鳥和山水，偶作人物，尤善畫鷹、八哥、蔬果及松、梅等。他落筆大膽，點染細心，墨韻濃重焦淡相滲疊，筆法蒼古而線條凝煉，構圖險奇靈動，畫面雄渾而大氣磅礴，富現代結構美，作品既洋溢着生活的情采和趣味，復勃發着精神的張力和豪氣。

「寫生要活寫，不能死寫，好的作品應比生活更美好。」潘天壽認為藝術家宜向古人吸收技法之餘，從自然界的生活中提煉精華，更能着意於現實生活。在其眼中，荒山亂石與幽草閑花，雖無特殊平凡之同，慧心妙手者得之盡成極品。潘取諸家之長，成自家之體，以其出奇制勝的技法與大膽創造的精神，平凡題材在其筆下都產生非凡的感染力。潘天壽堅持緊循中國繪畫獨特傳統風格，認為學習中國的藝術應以中國的方法為基礎。潘天壽作畫時，每畫一筆，都要精心推敲，一絲不苟，亦經常敦促學子要集中精力，埋頭學畫，立志獻身藝術，在創作上則必須不存偏見，不要囿於臨摹重複，而要着眼於開放與創造，更要加強品德與胸襟的修養。

新中國成立後，特別是上世紀50年代中期以後，藝術界對傳統國畫的虛無主義開始有所反省，藝術創作環境相對寬鬆，潘天壽進入了個人藝術創作全盛期，其創造力於此時期徹底釋放，作品氣象愈加雄奇。潘找到了一條別人沒有走過的路，其創作山水畫、花鳥畫表現題材不拘一格，沒有了古代文人畫的荒疏野逸而保存了雅致，所體現的意境也不再是舊文人畫家追求隱逸出世，而是帶有現代的積極樂觀，表現了現實生活中欣欣向榮的一面，同時又多了一份關注個人精神世界的沉靜。自50年代中期至60年代中後期，潘天壽在藝術理論與藝術實踐兩個方面都卓然有成，其重要的藝術創作更是數不勝數，此時期畫作便多達800幅。

文革爆發前相對平靜的十年中，潘在舊傳統和新時代之間找到了可貴的連接點，創作出一批蒼古高華、沉雄闊大的國畫巨作。中國嘉德是次《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呈獻之此幅《鷹石山花圖》正是潘於60年代的博物館級創作，更是新中國美術史上重要的里程碑。《鷹石山花圖》以潘天壽獨創的山水與花鳥相結合的創作圖式經營位置。所寫內容，則由其花鳥畫中經典的鷹石、山花、野草等元素構成。作品的構圖的框架結構佈局、巧妙處理色與墨的關係、畫面色彩體系層次感與立體感等等，均充份展現了其獨特藝術風格和極致造詣，其筆墨清而有神、運化無滯，用色豔麗古雅、濃淡得體，佈局以實求虛、以虛求實，盡得虛實變化之道。其以形寫神卻能走出文人畫逸筆草草的隨性，最大限度的將傳統養分與時代精神相結合，開拓出全新的花鳥畫創作體系。

潘天壽在60年代後期曾因文革被斗之故，被關進牛棚監禁達三年之久。1969年初，被押往家鄉遊鬥途中，後因被押往工廠勞動罹患重病而臥床不起，在一張香煙殼紙背面曾寫下絕筆詩句：「莫此籠縶狹，心如天地寬。是非在羅織，自古有沉冤。」至1970年8月，因得不到適當治療而與世長辭。中國嘉德2015春季拍賣會將於5月13日至15日預展，16日至20日舉槌，展拍地點均為北京國際飯店。本幅潘天壽博物館級巨作《鷹石山花圖》將於5月17日晚，在《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近現代》中舉槌，無論藝術藏家與文人雅士皆絕對不容錯過。

文：Patrick Chiu　圖：中國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