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樂淫為首 Terry Richardson

2016-01-25

Image description

上星期，Terry Richardson再次來到香港，出席他的個人展覽。毫無疑問，他是當今最具爭議性，同時是最有noise的攝影師，要形容他，我會說他像榴槤，喜歡便津津有味，否則走夾唔唞，甚少中間派系。

出道二十年，打正旗號販賣意淫，作品由一級到四級，除了一般尚可入屋的雜誌時裝照及品牌廣告，個人作品離經叛道，露點露械打真軍，間中親身上陣selfie性愛，絕對兒童不宜。可是，他的情色攝影師之路，竟然是一場意外。「我記得大約在1994年，替Katharine Hamnett在一間夜店拍宣傳照，現場黑到不得了。我在拍一位女模特兒，當時我根本不知道她張開雙腿，結果照片沖晒出來，才見到拍了她的毛髮。最意想不到的，他們竟然大膽揀了這張露毛照，令我一相成名。」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神推鬼㧬。

他直認不諱，自己不是那種一接觸相機就知道自己注定吃攝影飯的攝影師。在高中時，泰利媽媽送他一部Ricoh傻瓜機，於是他開始亂拍一通，看見有趣的東西便拍下來。拍了一段時間，他把相機放下，轉行夾band，兩三年之後，再次拿起相機，就一直拍到現在。

他的風格，無花無假，就是傻瓜機硬拍，什麼光圈快門、電腦執相，他完全懶理，一個白底，一盞燈，或者機頂閃光燈，就是他的搵食架生。論拍攝技巧，他甚至不及初階龍友，他的成功，百分百性格取勝，連Helmut Newtown生前都大讚。二十年來，爭議聲愈大，名氣亦愈大。賺了名氣，拍攝更加易辦事，不論是鏡頭前後，他瘋狂貪玩的能量，直接感染拍攝對象，明星名人在他的鏡頭下，個個自動波解放，表現最赤裸一面，原本已經夠喪的Lady Gaga，喪上加喪，興高采烈跳入垃圾筒擺pose，生牛肉亦夠膽當衫披。就算是拍攝總統奧巴馬，對方都樂於放下身段，跟他嘻嘻哈哈，這些機會，恨死隔離。

Image description

Google一下，他的部分作品，挑戰道德底線，但他強調，不會強迫別人做自己不願做的事。由於他太踩界，多次捲入性侵指控，每次都有大批名人朋友替他辯護。我不是法官，不懂分辨誰對誰錯。模特兒是成年人，假如被非禮，小朋友都懂得大聲叫唔好，然後告訴信任的人。當然，Terry Richardson亦要負一定責任，他的hardcore作品，其實已超越photography，明顯是pornography，既然要拍，至少要在拍攝前問清楚對方的尺度，做個負責任的攝影師，以免事後出現羅生門。

今次展覽，展出廿年來24幅作品，以他的標準，只屬IIB級，包括令人懷念的Amy Winehouse，以及泰利媽媽離世前生龍活虎的最後記錄。他直言，作為攝影師，就是要拍自己喜歡的相，即使全世界都喜歡一張相，如果他討厭它，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他強調，一張照片，最重要是能夠吸引人注意，令人笑，令人覺得過癮，就是成功。

早前，他在社交媒體發布一張助手女友的大肚照，幾個月後，他便會當爸爸。即管看看，五十歲的他，會否因此收心養性。不過，我比較相信他會直闖產房，拍攝生產特寫，繼續樂與淫。

Terry Richardson 《Portraits》
地點：Galerie Perrotin Hong Kong
中環干諾道中50號17樓
日期：1月14日至2月20日（周二至周六）
時間：上午11時至晚上7時

文：Ben Wong 圖：Terry Richard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