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參展 邁向國際 ─ 國際古玩展2016International Antiques Fair

一個身形高大，穿有型吊腳西裝的年輕男子，腳踩Fashion Sneakers，手戴IWC Big Pilot腕錶，匆匆忙忙的走進永寶齋。他一身年輕時尚打扮，跟古色的荷里活道形成強烈對比，他是翟凱東，永寶齋少主，「老翟」翟健民之子。在一眾荷里活道古董店之中，他是冒起得頗快的第二代接班人，近年一頭栽進古董行內跟父親學習，幾年之間，已接手主辦父親創辦的國際古玩展。

「就是父親也說自己還在學習，這一行要不斷學習。」談到古董，他態度謙卑，常說父親提醒他要怎樣怎樣。但談在香港舉辦國際古玩展他則不會太謙虛了，辦到第九展，今年首次請來歐洲參展商參加，「因為我們認真的做，大家都見到，而且我們有鑑證專家團，這是亞洲唯一的。要數中國古董展，我們也是全世界最大而且最有信譽的。」

父親的一團火

風塵僕僕，翟凱東剛從歐洲買貨回來，參加完大大小小的古董展。記者好奇，問他歐洲多中國瓷器嗎？「傳統上好多，外國人好流行瓷器，從前瓷器叫China，外國人喜歡青花、粉彩，有些顏色外國人較喜歡，香港人未必喜歡，康熙年代好多好東西都流到歐美去了。」他說：「好多阿爺輩當年買了古董，一直放家中後生仔都不知道，直至當有新聞報道過相關項目，過了不久，就會有貨品流出來。好像近日我去了一個小型拍賣會，賣主爺爺1948年用12英鎊買的一個康熙年代的花瓶，還用筆記寫下所有資料。結果拍賣了75萬鎊！其實如果在香港拍，可能價錢價更高。」由12鎊到750萬鎊，真是嚇人。

中國古董，流通世界。翟凱東父親翟健民擅長瓷器，專攻一科，常出入中國。到世界各地跑的責任，就留到兒子身上。來到第九年，記者想起了他老爸常說辦展覽「吃力不討好」，問到古玩展的初哀及發展，翟凱東說：「父親的初衷，是當年他在當學徒時期，到外國被歧視過，他心中有一團火。到外國去看中國東西，竟然被歧視，當年這年輕人心中就想：『我要有一天，讓你們來我地方看東西！』也由於爸爸熱愛古董，辦展覽，也是想推廣一下古董文化。」
古董文化要推廣什麼？很多人對這行業有刻板印象，翟凱東最清楚，「很多新一代會覺得古董嘛，一定係老坑！我從前讀書時，談起家裡做什麼，說到古董生意的，同學就會問：『咦，你爸爸八十歲了？』其實家人做古董。不代表我爸爸就是古董啊。這經常發生。」他笑：「到了今天這年代，也許是新聞較常見到古董消息，古董也比從前普及了，再加上拍賣行的公關消息也做得好，古董與大眾的距離好像沒那麼遠吧，今天，我們辦古玩展有個目標，就是想做好推廣。三，是想外國古董商跟國內的古董商交流，始終要出入中國，在語言上、配套都有限制，來香港最好了。我們是自由港，帶什麼進出都行，相當方便。做了這些年，也希望它會成為最好的展覽會。」

亞洲獨有鑑定小組

說得出自己古玩展是最好、最有信譽，翟凱東當然有看其他同類展覽，取長補短。在他心中，自己的長處為何？「由第一年開始，古玩展就成立了鑑定小組，由10-11名鑑定委員組成。

他們會在場內對展品作出鑑定，假若大家（展方跟主辦方）對古董的看法有不同，對物件的年份意見有分歧──我們會著參展商改時間。舉個例子：參展商寫康熙，我們鑑定專家看來卻是晚清仿的──要注意，晚清仿不是假貨，只是指的不是300- 400百年前，而是100年前古董。那麼，參展商肯改自然好， 否則我們會先把貨品存起，到展覽完了才把它歸還。」據翟解釋，這種鑑定制度，在歐洲行之有效，「但亞洲仍未有。爸爸在年輕時都有去參加這些Fair，他覺得鑑定是需要的，於是把它引進。鑑定小組每年都有10-11人，部分是外國專家，他們對此鑑定文化很了解，委員中當中也有故宮研究員、拍賣行專家等等，在行內都較德高望重，有了這制度，會保障到喜愛古董的朋友。對於想認識古董的新朋友，有了它，對大家也會公平一點。」

古董行業十分專業，但大家仍會對年份等有不同意見，這就有趣了。「有時是會拗到年份的，也會遇着一些比較硬頸的，後來考慮到，也許是因為我們在這麼多人面前表達，不是太好吧。我們也改善了方法，低調一點去表達！會先清了場才鑑定，好讓大家也不知道是那個委員的意見，有時遇上11個有7-9個委員說不行，我們會把表格填好，再放到有問題的展品下，讓他們自行處理。也有些情形，是我們先把展品取走，告訴他們完了展覽才會歸還的。」

翟強調古玩展相當嚴謹，普通古董商要參展並不容易。「很多人來展覽，第一年來看未必購買，到第二年也未必買，但若是對古董有興趣，他們翌年是會回來的，他們通常會先跟參展商傾談，大家先認識一下。因此我們對參展商是十分嚴謹的，除非我們主動邀請，一般新的申請，未經鑑定是要排隊的，一般排期兩年左右。要等兩年，一來是要展館有吉位，我們不會無止境擴充的，今年參展約八十間參展商，曾經試過有一年開大了，有超過一百間，管理難度高了，質素也變得參差，後來爸爸說這樣不行，翌年就把數目減到不足六十間，情願少一點。」

他續說：「另外，有些公司賣的貨品是我們不大同意的、或不大認同的，所以我們沒有接受申請，但我不能說人家是錯的啊！只是大家看法不同。相反，如果在行內很有聲譽，我們會邀請他來參展。」

增木雕油畫 邁向國際化

不論是保障固有古董迷、古董行業，或想認識古董的新朋友， 翟凱東說，他們考慮的，只有兩點，「一，自然是貨品都必須是真品，二，就是有信用。」今年新增歐洲參展商，他說： 「近年古玩展目標不只是本地了，也想多元化一點。因為從前曾有外國人來到，表達過：『咦，怎麼只有東方古董哦？』後來我們思考過，也接受了意見。」近年古玩展的展覽總類，也增設了油畫、非洲木雕，甚至是日本古董例如茶道、竹器、金壺等等。」

但中國古董仍是展覽主角，永寶齋/老翟主力做瓷器，翟少說， 明清瓷器近年正賣得火熱，「談到潮流，老細話事。現在中國人收藏得最多的，就是明清，但像在八十-九十年代，日本人財雄勢大時，最火熱的就是宋元明──高古時期的。我記得約九年前，當年我剛讀完書回來，在銀行工作，經常研究的就是（股票市場）下一個Sector（板塊）是那裡，我就問父親下一塊會是什麼，他早已說過下一波瓷器潮流就回到宋元明。當年他說，你出糧就買兩隻黑碗吧。當年我不懂啊，覺得黑碗黑黝黝的，有什麼好看呢。當年一隻碗每隻不過五千元，好的一隻二萬元。最近價錢如何呢？早陣子拍賣過一隻，價位是400萬元，那是最頂級的！如果六年前你買二萬元一隻的，現在大概也值80萬吧！」

「從前我不懂，其實宋朝瓷器是當年人對顏色的追求，很多瓷器都是加了一些礦物質來燒的，也有加樹葉的──到了今年科學家仍解釋不了。現在我就很想買一隻了，它的價位，仍然比明清落後好多，不計定窯，好的現在要80-200萬，但明清，像蘇富比剛拍賣的青花要8,000萬！原主人當年是花五十鎊買回來的。當年父親常拿着黑碗給我看，雖然我沒聽他說，但有一位收藏家聽他的，幾乎當年收回來的，現在都在他手上，我想有幾百件吧，他自然很開心！」

由喜好出發

談古玩不能不談價錢，但談收藏古玩，翟少提醒初入門的，不要花太多心思想投資。「如果是初接觸的，有開始收藏的打算，我會建議你，第一，是看你喜歡什麼，就在那個類別開始。有些人喜歡畫，而像剛才談過的香港收藏家，他喜歡喝茶，就先收茶具收藏起！只要是你自己喜歡的，你不會常常去看它現在值幾錢，很多人是買了心頭好，但過了十年八年，才發現『咦，原來現在價錢漲高了好多！』古董是應該收藏，但不應炒賣，我們也不鼓勵投機。二，來行Fair，也可以多跟參展商多聊天，看看行情，多看了，就會知道價位大概多少了， 先由較低價的開始，不買會學得比較慢，但只要一涉及錢，你會認真好多，學習得快好多！」

國際古玩展2016焦點

辦到第九屆，國際古玩展越來越國際化，今屆參展商超過八十個，其中幾家遠道由歐洲來港參展的參展商，自然引來注目，關鍵之一，是今屆找來Christian Deydier（戴克成先生）襄助，在選定的中國及亞洲的城市舉行巡迴宣傳，包括上海、北京、 新加坡、雅加達等，跟各地的古董收藏家見面及推廣。戴為法國國立古董商工會及巴黎古董雙年展前主席，在歐洲不論是古董或學術界地位崇高。今屆遠道而來參展商有：他們包括有 Vallois、Chadelaud, Deydier、Jacques Barrere、Perrin Antiquaires 等。此外，雖然身處奢華的古董世界，但翟氏一家未忘關懷社會。展覽開幕當晚古玩節將舉辦一場慈善餐宴，為本地非牟利機構籌款。翟少表示，這是母親的意思。

國際古玩展2016
日期：5月28-31日（公眾開放，免費入場）
時間：5月28日 12noon -7pm
5月29-30日 11am -7pm
5月31日 11am - 5pm

文：何兆彬　圖：LC、部份圖片由香港古玩展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