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顧小培：以素為食

顧小培 | 2015-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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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世姪女去了做護理的工作。她剛畢業不久，考試成績不算好，升不了大學。其實她本來對念書的興趣也不大，所以選擇直接找工做。原來，申請做護理並不難，可能因為那是頗具厭惡性的行業，想加入的人不多。聽她說，工作之處像是老人院，但其中的「住客」身體狀況不單單是老，而且是極端不適，甚至已完全失卻照顧自己的能力，所以需要有人護而理之，包括進食、沐浴以至大小便。我這世姪女算是十分富同情心，也虧得她不以骯髒為忤，替一眾老人家服務，毫無怨言，甚至頗為起勁。唯一有憾的是，她每每紅着眼睛下班回家，顯然是哭過。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總是因為，有照顧了多天的病人終於走了，遽然永別，她難以釋懷。

這種情懷，在一個二十出頭剛入職的少女而言，應可理解。那屬赤子之心。可惜（或可幸）的是，時間一久，感覺會麻木，再也無動於衷。一位資歷深的醫生往往會對病人的生死處之泰然，因為見得多。也有做律師的，不能成功替客戶洗脫罪名，法官判即時入獄；犯人的妻子哭得死去活來，他卻好整以暇，冷靜地跟她細說上訴手續。

我初做動物實驗時也不禁惴惴然、戚戚然。過了一段時間，伸手將大鼠捉着，手到擒來，拿針筒對準方位扎下去，毫不遲疑。那種能力，是所有做生物實驗者必會養成的。正如做廚師的，免不了須殺生；經歷得多，也就慣了。

當然，一些以廚藝為樂的人，若如孟子所說：「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大可有其他選擇。肉類可以買那些已經屠宰了的；至於植物類，更不須顧忌。然則不少人捨肉類而取植物，以素食為歡，可不全是因為怕殺生。不少蔬果，原是有其獨特好處的，比較肉類，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地球上多處地方，各有其傳統的食材，來自天然種植，其中的好處，竟能卻病延年；以當地整個民族而言，受惠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