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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兆彬:Netflix紀錄片《The Ivory Game》中國炫富 大象命危

何兆彬 | 2016-12-05

我喜歡的動物有海豚、鯨魚,還有大象。當然也喜歡貓狗,以上都是哺乳類動物。哺乳類動物的性情較近人性,動物之間關係密切。當然也有例外,作為哺乳類動物有些人類就沒人性。不過少女也是我所喜愛的,但由少女變成的師奶就不一定了。

多年前看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海豚灣》(The Cove),震撼人心,出院後縈繞不散的是紀錄片竟然可以拍成了一場運動,導演由參與運動到深入險境,一一紀錄下來,是一種義無反顧的主觀。很多人訂購Netflix都是為了美劇,也許我是少數為了看紀錄片而訂購的。Netflix原創紀錄片《The Ivory Game》記下的是另一場保育大戰:象牙。中國富起來,大家都說中國要買的東西都會變成禍害,不錯,中國人近年最愛的是象牙。西非及中非的大象,已近絕種。

而香港在這上面扮演著重要角色,港人不可不知。

文:何兆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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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的敍事

《The Ivory Game》令我想起《海豚灣》(The Cove)。但《海豚灣》的導演就是行動者,《The Ivory Game》雖然不是,但立場鮮明,從不遮掩。他們拍,就是為了揭示,為了改變社會。

作為傳媒工作者,一看《The Ivory Game》,我會驚嘆於講述這麼複雜的議題,卻採用了這麼吸引的一條Storyline。這故事/敍事手法太吸引了。電影由直昇機攝下的非洲大地開始,講述大象的悲慘命運,因為中國富起來,西非及中非的大象幾近絕種。如果沒法阻止獵殺行為,那麼大象在人類歷史之中,十五年左右就會滅絕。

電影一開始,由主角:保育組織調查員Craig Miller開始,講起大象的命運,同時介紹奸角:「惡魔」西塔尼,他擁有一支軍隊,為殺象無所不用其極,但保育/肯亞政府對它所知甚少,連他的照片也沒有一張,只有他的通緝畫圖。十分神秘。

為何要保育大象?人類殺象不為食物,不為生存,只為虛榮。獵殺隊射殺象後,往往拔象牙就走,餘下乾癟、血肉模糊的一大塊大象屍體。當然,更殘忍的是因為要逃避執法部門追殺──獵殺大象是非法的,有的獵殺隊殺象後,馬上鋸下整個象頭,回去再把象牙拔出。射殺大象完全是為了虛榮,只有像葉劉這種人形畜牲,才會說穿皮草是沒有問題的。她還說有世間有人道皮草,歪理連篇。

不只如此,大象是種很特殊的生物。牠們長壽,可達60-70歲命,牠們記憶力強,感情豐富,群居而活,與家人(特別是母象)關係密切,殺掉一頭大象,往往會影響整個象群的生活。母象年紀大了,但仍可生產,但因為年長,牙也特別長,價值連城,往往成了獵殺對象。

以往我也看過紀錄片,說大象是透過腳步聲來溝通的,牠們有另一種語言,跺腳可傳達訊息,緊貼大地的象腳也成了另一耳朵,可接收訊息。大象十分聰明。

這紀錄片的敍事是專業明快的:背景解釋明白,忠奸角色分明,然後大家就出發。未幾,我們就先見到執法部門捉到一名獵殺者。這老人家年紀雖老邁,但只要手上有支槍,就可賺賺外快。

當地(肯亞)官員審問他,得知他今年64歲了。問他殺象可得多少,他說250美元,2,500美元等於2萬港元,是一整批象牙,除起來原來每公斤只賣七美元(HK$56),官說:「你賣一斤才7美元,但象牙到了中國可賣US$3,000美金一公斤,你只收6%收入,但「惡魔」西塔尼就收了94%。結果,非法獵象是要收監的,一坐就五年。64歲的伯伯可能要在獄中終老了。

「大象由從前十多萬隻,五年間只餘五萬。這樣下去。你的孩子、孫兒都要在課本才能讀到大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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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保象無間道
才說電影忠奸分明,戲中突然出現了另一角色,是一名中國人:王泓翔。中國人在象牙買賣上都是奸角,意外地,他是一名調查員。

「我不想中國人在這上面都扮演奸角,我想中國作出改變。」他說,說下去才好笑,他知道國內民族主升溫,他做二五仔,是有機會被中國人打為「賣國賊」的。他一邊怕,另一邊良知跟知識告訴他,他要去做這件事。

電影緊張刺激在於,連他去調查過程,到了香港賣象牙的店舖、工場問價等都偷錄下來,這不是電影,都是現實。調查途中,我們得知「惡魔」西塔尼已發下警告,只要執法部門接近,格殺勿論。大家都苛槍實彈,戰事一觸即發。

然後我們隨王泓翔再去越南,這次他扮演中國買家,不停的套出販賣象牙的操作方法。原來越南也禁買賣象牙,除了一條村落。據偷錄的對話表示,因為這村落賄賂了官員,不,應該說,這生意連大官都有份。

其實中國的忠角不只一人。在紀錄片進行當中,調查員一直收到告密者的偷拍片段。當他們來到北京時,終於見到這告密者:Omega,Omega當然只是她的代號,在電影之中,只交代了她是亞洲人(看來應該是中國人)、女性、會說英語。僅此已矣。

但Omega所做的其實更大膽,她不是調查員,這不是她的職業,她一定是因為工作關係,才可以深入險境,但她後來還跟調查員一起去偷拍販賣象牙工場。當工場的主人取出一根又一根的象牙、一幅以巴西罕有蝴蝶砌成的圖畫(媽呀,這除了炫富外,有甚麼意思呢?)、還有狼皮等皮草,應有盡有,它們都是違法售賣,沒有一樣是符合現世普世價值的。當然,看到這一幕我想起的,除了中國的炫富有錢人外,也想起了(喜歡打獵,家中掛著獸皮的)Donald Trump。

最刺激最令我心跳幾乎停頓的一幕來了:Omega跟調查員正拍下他們公然買賣違禁品之時,被對方看出她手提包內藏有攝錄機。偷錄的內容突然終止,變成了漆黑一片。我以為她們死定了,但不對啊,如果被抓了,怎麼片段又會能逃離現場?結果怎樣,這裡不劇透,大家自己看。

中國有沒有人想改變現狀?但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想想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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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議員,找錯人了!

電影有刻意強化忠奸角色,使人投入。但也涉及複雜問題,例如當地農民,因為農作物被大象吃去,也想殺象。這種民粹就難以用民間力量解除了。攝錄機拍下有一晚,半夜怒火沖天的居民,要衝出去殺象,說象吃了他們的粟米。保育人士擔心殺一次象,農民就會變成獵殺隊,幾經努力,才遊說到他們暫緩,給大家籌錢在中間建欄桿,隔開人象。

其實非洲大地本來屬於大象,是人類人口越來越多,使用資源越來越多,大象才不夠食物。

電影由「惡魔」西塔尼開始,也由「惡魔」西塔尼告終。電影尾片,肯亞政府突然收到線報,知道他的下落了。但結局,執法部門捉到他捉不到?

有一點要提一提,電影在尾段犯下了一個(香港人)不可饒恕的大錯。當象牙這戰爭要打下去,大家要問的是怎麼打?源頭打,面對的是火力強勁的獵殺隊,過去十年,被殺的保育調查員已經過千,這不是開玩笑的;由市場(需求)打,中國是全球唯一合法交易象牙的市場(說好的國際接軌呢?)於是,他們想到了還有一點,在香港做阻截。香港還有從前留下來的象牙牌照,但非法經香港轉口、加工的象牙,是合法的幾十倍,而且沒有監管。連坦克都可在香港轉口,港府明顯沒有在這上面做好把關。

調查員犯下的大錯,是尋找香港的立法會議員時,找了……登登登櫈,葛珮帆議員,死未。葛「博士」開了記招,做足了漂白工程,但我們可以預計,她是否能對港府、中國政府反映到這議題,並為之施壓。

對這場戰役作中場小結,Craig Miller說:我歷史性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決定可以改變一種物種的生死,那就是習近平。只要他禁止國內販賣象牙,象牙的需求就會大跌,大象才可以生存下去。(中國宣稱會在2021年禁止象牙買賣,距今還有五年,況且,中共反口的例子太罄竹難書了,你能相信他們嗎?)

但到這一刻,他的渴求還未出現。而世上,每15分鐘就有一頭大象被殺。曾在非洲有百多萬頭的大象,危機並未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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