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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Issue (7):街頭藝術家Vhils:冀香港更多公共藝術

2017-03-20

Image description 化名Vhils的街頭藝術家,長居於香港,工作室設於黃竹坑。

香港有多珍貴?有時得要外人提醒。葡萄牙街頭藝術Vhils兩年多前應邀來到香港,馬上愛上此地,留了下來。以鑽牆鑿畫作創作方式的他,在黃竹坑成立工作室,雖然一年有近半時間不在香港,對此城卻相當熟悉。他希望,香港能多發展公共藝術。

LJ:《優雅生活》 V:Vhils

愛上香港
LJ:當初你是怎麼來到香港,又決定留在香港?
V:2014年,HOCA(香港當代藝術基金會)邀請我來香港駐場六個月,我當時租用了這裡,準備展覽,當做好了展覽,因為我太喜歡香港了,就決定留低。我愛香港,因為她很特別, 香港極端地都市化,跟我來自的里斯本(萄葡牙)很不同。因為我做的那個展覽是關於城市地方,作為Artist,我把看到的改動及反映在作品之中。香港雖然很都市化,但也有寧靜的時刻,例如到在離島、九龍或新界,對我來說香港太有趣了,而且很有啟發性,我去到處都會被觸動。

LJ:你一年有多少時間在港?你也常飛歐美吧?
V:我大概一年留6-7個月在港,但我也常出外,到不同國家去。兩年前開始留在香港,也開始接下不少亞洲區的委約,例如有韓國、日本的。我在美國及歐洲都有很多工作,每次飛歐美我都很忙。有時也會想家啦,但能飛世界各地做Project, 是比留在家鄉有更大價值的。我在香港的時間都很快樂,我會想留在香港,留在這工作室。我會希望在城中見到更多公共藝術,也會想見到更多本地藝術家能做公共藝術。

LJ:對香港藝術圈有何印象?當初喜歡香港可能只是一見鍾情吧?現在有何改變?
V:香港的藝術圈對於本地藝術家來說,要有個工作室,持續創作是很不容易的。但同時,會見到例如Art Basel及很多藝術事在一直發生,藝術家的確是比以前多了機會,本土藝術家即使沒有展覽,也在做事。即使沒有強大支援,也正找方法表達自己。本土藝術圈其實很有活力,但沒有支援,沒有空間,不過情況正在改變。

LJ:香港的文化跟歐洲很不同吧,例如外地常有人委約你做作品,但本地特別是大財團應該好少?
V:邀請我的是文化機構HOCA,我沒有受過大財團委約,但氣氛正在改變,越來越多人接受Art Project也是好的。我認為一般公司都知道做藝術計劃很好,既可以幫助到藝術家,能見到公司的想法已有改變,但還是需要時間。最重要的,是藝術家能獨立地創作。有些公司還是不明白藝術及其價值。其實藝術能夠帶來關注,或是吸引更多遊人,公共藝術(Public Art)是能夠為地方、社區及Artist本身帶來衝擊。看來是付出給Artist,其實同時他們也透過計劃,投射了自身的價值,也吸引傳媒注視及討論。例如HK Wall計劃,他們找來Artist在公共地方作畫,而牆上的畫作也變成了景點,遊人會專門到那區遊玩、拍照。就目前而言,本地藝術家首先要填飽肚子,才能維持下去。

LJ:這兩年有何苦與樂?可有失望過?
V:(笑)失望很少。當然,我不是在此出生。我對本地的理解可能不夠深,但我知道,要在香港的公共空間創作很難,我在此兩年,我會見到有不少人想替城市做一些什麼,但不獲批准,彼此沒有對話。我知道,本地藝術家們都一直在推動它, 改變它。至於我快樂的記憶,是來自我在此地做的作品、展覽,我們整隊人連續不停的做了一星期,由基金會到我們每一個人都很努力,做好了,到了開幕時,我感到驕傲。

LJ:你到過這麼多國家,心中有那些可稱得上藝術城市?
V:好多地方都很特別。像我去過東歐,在牆上刻過作品,其實每一個城市都有不同層次,要我挑一個城市會很難。紐約很特別,里斯本也很特別。我在里斯本出生,她地勢相當奇特,山很多⋯⋯在香港,做什麼都很有效率,但在里斯本絕對不是這樣的啊,哈哈⋯⋯她是個古老城市,街道很沒條理。但即使我去那麼多城市,也沒遇過幾個像香港這樣的, 以她的大小規模,交通上的運作,城市天際線的高度⋯⋯然後一去到郊區,景觀又截然不同。在世界很少很少地方,是只要距離十分鐘車程,會有這麼大的對比的,而我想這是十分之獨特的。而對於藝術家來說,我一直尋找靈感,我相信藝術家的靈感就來自身邊,我最喜歡的就是在香港跳上巴士,跳上的士,由一個地去到另一個。我會一直愛香港的, 哈哈,往外一看,我見到好多美麗事物。只是城市節奏太快,港人沒有注意到吧。我們曾用每秒2,000格的慢鏡頭攝錄機(Phantom Flex)去拍下香港的美景。

LJ:你對香港的藝術界有何展望?
V:我會希望香港有更多公共藝術作品。如果有藝術計劃能夠聯繫起來,做公共藝術、裝置,那一定會很有趣。也如果能夠有橋樑,聯繫好那些畫非法塗鴉的畫家,讓他們參與一些藝術計劃,這對城市及藝術圈都會有利。有一些城市做Public Art 是發展得好好的,例如柏林有一個大型計劃,在費城也有最早的公共藝術計劃:是從九十年代就開始就做起的。巴塞隆拿、里斯本也一樣。越來越多城市明白,有藝術家自發、用自己的方法的在街上表達,證明他們願意付出,那不如跟他們聯繫起來,替他們找空間。有時藝術家需要的不是金錢,而是對話。那不如好好的談談,總比把他們抓起來好。

困難是租金
LJ:在香港創作,會遇上什麼困難?
V:租金吧。對一般藝術家來說租金都太高了。我很幸運找到這地方,但也許之後就要搬了,因為港鐵一通車,這邊(黃竹坑)的租金都漲了。另一方面,例如想要做公共藝術,作為藝術家往往好難找到對話的單位,總不知道該找誰去談。上次我們替電車公司做過Project,很高興他們喜歡也開放。(但他們是法國人吧!)對,哈哈。

LJ:香港有什麼可以跟外國學習?
V:我想里斯本也有很多要向香港學習。過去幾年,里斯本給予了好多地方出來,讓藝術家在街上創作大型公共藝術, 他們甚至成立了部門跟藝術家直接對話,之後過了五六年, 你會在街上看到很多作品,而媒體都在談論。這樣對藝術家好很多,城中出現了多好多藝術品,傳媒也一直有報道,這就像替城市賣廣告一樣。證明了藝術是城市的一部份,而不是問題的一部分。

文:何兆彬 圖:Ben Tam

Vhils的最新作品,是位於大潭的香港國際學校外牆。 Vhils的最新作品,是位於大潭的香港國際學校外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