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的溫度】歡樂的獅子山

「獅子山高高在上的威武形象早已在大家心中了，但我卻喜歡精神一點的它，所以加了點歡樂的元素。沒有太大的創意成分吧，卻應是最易讓觀眾接受的。」這也許是很多人認識及喜歡練黑龍的原因，在手寫的文字裏找到共鳴，又在插圖中感受到一點點的愛。練黑龍笑言自己的寫卡歷史沿於舊公司的「圍爐取暖」感謝卡文化，有同路人一起，圍爐取暖互相鼓勵，又有何不可？

TEXT BY JAZ KONG PHOTOGRAPHY BY TUNG TUNG TUNG

獅子山應配上一個大問號
這張聖誕卡是練黑龍訪問當天即席創作的，他本人跟畫風一樣，很chill，坐在公園，左手一枝啤酒，右手一枝畫筆。聖誕卡的意思不用太多解說，就是鼓勵在獅子山下默默努力的人不要灰心，「stay positive」嘛，練黑龍自嘲沒有太多的創意，但給人寫卡的意義就是讓人秒懂，直白又貼心的祝福，不是來得更珍貴嗎？「人需要喘息，需要一個出口」，如果大家看到時有笑一個，相信這個祝福的意義也算達到了。自言沒創意，卻用心得很，原本畫完一張，不滿意又重頭再來，這份心意不就夠了嗎？

練黑龍的作品很容易辨認，去到他的Instagram(@dark.calligrapher)上全是關於香港的畫作與字句。練黑龍原名關文龍，黑，顧名思義是黑色的字，但至於為什麼要「練」，是因為「想愈做愈好，要不停的審視自己，下一步應如何走？我希望可以放眼於一個不同而更好的自己，不要甘於思想上的平淡。」我和你都不應甘於平凡，不是說要嘔心瀝血才夠浪漫，而是因為不安於現狀才會有進步。要跳出comfort zone？起碼你要知道自己活了在安樂圈內，要有這個覺醒才會懂跳出去。香港人其實很厲害的，這讓說可能很「膠」，「但這半年來，香港人可說是讓世界覺醒了：原來民主自由得來不易的，原來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就玩X完。免於恐懼的自由，好重要。」這半年來可能大家都有點灰，但獅子山在看，全世界在看，我們是有輸出到這個理念的，而相信經過這半年，大家亦更清楚「獅子山精神」到底是什麼。「練」的另一層意義是「要不就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中庸之道？不了。「踏出第一步就想做到最好的自己，但走第一步的勇氣不是人人都有的。」

人生的意義
又談中庸之道又談人生的意義，等等，這不是中化堂啊同學。不論將來的歷史會如何形容這個時期的香港，就好像我們現在會從多方面了解六四一樣，去求「真」。「可否說這是意志上的傳承？在人生的意義裏，金字塔的最頂層不是真、善、美嗎？真是事實的本質，愈多人看到就愈接近客觀事實的真相。有人去尋求真相是很重要的，雖然未必人人也有這個機會有能力有資源。」

當然，懂得去追求都是源自一份好奇心。練黑龍強調自己不是書法家，也未稱得上為藝術家，所以會以創作人界定自己(然後因為Instagram很多人追蹤所以也會被冠以KOL的身分吧)。每一個標籤每一個定義都緣自一種sense of belonging，到底自己屬於什麼群體？到底自己是誰？那麼創作人又有什麼定義呢？「身邊的創作人朋友也是有創意而又有邏輯思維的人，有思考力，對自由、對平等有所追求。」筆者聽過有人說，不反叛的人是當不了藝術家的，「至少我們會有意識會有思考到底這件事合不合理、有沒有邏輯。」正所謂當局者迷，所以練黑龍認為創作者都是體制以外的人，簡單來說，「有一個意見領袖帶着一班聽從她的人就是一個體制。創作人是觀察者，是要自由、是要有機會表達自己意見的一班人，正是因為不同認同一些觀察到的詬病才會嘗試脫離體制。」這樣說好像有點遠，但當天我們談到玄學，黑中有白，白中亦必有黑。「世界必然有混沌，才構成每個當下每個現況。」練黑龍希望以創作人的身份可以透過作品表達自己的意見，可以當時代的記錄者。「要堅持，像梵高一樣，他一直堅信自己的藝術創作，創作人是很獨特的存在，到底我們願意犧牲多少去實現所想的？」

有雞先還是有蛋先？
選擇以文字為創作媒介，因為文字比較直白，「心裏縱使有千言萬語，若可以精煉為字句，也不失高尚。以手寫字，一筆一劃的勁力中帶着自己的經歷，自己的路以一張紙一支筆寫出來。」自2015年全職創作，一路走來，不容易；所以要be water啊my friend。不過也值得一提的，就是如果大家都希望見到這班有心有力的創作人可以繼續創作下去，就要大大力「懲罰」香港的創意圈，說白一點，「買顏料都要錢啊！」

說到製作這張聖誕卡，筆者直言擔心到底大家還有沒有心情慶祝。「話說回來，到底是先有節日才會有快樂？還是這只是一個我們賦予自己可以快樂一點的契機？一體永遠也是兩面，你生日其實明明是媽媽最痛苦的一天；上星期周同學的悼念日，是失落，但大家可以集體抒發同一感受。」所以，快不快樂，是相對的；只有真相是絕對的，er er er⋯⋯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