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智歪風大吹
如今,思想領袖得益之巨,不是傳統知識分子可以想像和企及的。學者也許「威武不能屈」,但要「富貴不能淫」,談何容易?何況,當思想領袖不一定要出賣「人格」(Integrity),只需要不為窮人發言,不為被欺壓者出頭,收窄視野,不講政治,只講政策,做個保羅克魯曼口中的政策專家(Wonk)便可。財閥富豪基金的底線僅是:不動搖制度。改良政策,減少民怨,財閥富豪可以接受。誰能說政策改善不是利民?當然,撇開政治講政策,徒然治標不治本,思想領袖倒是不管的。
二來,當教育普及,尤其在社交媒體當道的時代,人人議事議政,只有一番道理,何須公知挺身而出?何況,公知無論如何安貧,也要「一簞食、一瓢飲」吧!以前大學是公知可安身立命的象牙塔。如今,大學也要向錢看,服務經濟,於是,文史哲學系經費日減,狐狸型學者日少。翟志拿慨嘆,社會科學中,經濟學是顯學,經濟學家的社會地位,遠較社會學家、心理學家、人類學家、歷史學家等等崇高,取得研究經費較易較多,故既有佛里曼,也有斯蒂格利茨。
知識分子地位下降,當思想領袖者日多,在公眾心目中,大學和學者已不像昔日般受尊重和信任了。踏入二十一世紀,各地都掀起反精英、反智的歪風,美國也不例外。在極權社會,公知隨時受迫害,不鋃鐺入獄,也生活艱苦,屬高危「角色」。在香港,當公知也愈發艱難,在大學和中學漸難覓教職,亦漸難據「地盤」暢所欲言!時日曷喪,夫復何言?
撰文 : 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