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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Russia with Love俄國舞會 浪漫文化

2017-07-19

Image description 「俄羅斯俱樂部」(Russian Club)香港分支每年舉辦舞會,旨在加深香港人對俄國文化的認識。

對不少香港人來說,俄羅斯文化既熟悉又陌生。無論執筆為文或在屏幕上談論俄羅斯,往往都不離那些「硬蹦蹦」的政經題材,卻想不到在一夜舞會讓我發現這「戰鬥民族」的內心深處充滿着浪漫和熱情。

適逢俄國十月革命一百周年,居港俄羅斯人舉辦舞會,而這「俄羅斯舞會」(Russian Ball)正是帝國時代流傳下來的傳統。舞會原意是讓上流社會的未婚男女互相認識。這傳統曾一度在蘇聯時期被禁,但如今它卻成為海外俄羅斯人每年最重要的盛宴。

踏入港島香格里拉酒店的舞廳,四周盡是富民族色彩的裝飾和擺設。在舞廳的一隅,一對對的年輕男女正在爭取最後機會排練華爾茲舞步。隨着悠揚的配樂奏起,舞會正式開始。我一邊看着芭蕾舞《Русская》的演出,一邊與在旁的賓客Rimma閒聊起來。由於「Русская」一字解作「俄羅斯人」的意思,我問她「俄羅斯靈魂」(Русская Душа)是怎樣的一回事。

她說:「每當我介紹自己是俄羅斯人,很多人只會聯想到極權政府,但他們忽略的是,俄羅斯人才是極權政府的最終受害者。」她以「羅宋湯」(Russian Borscht)為例:「羅宋湯」是香港茶餐廳的常餐例湯之一。事緣,俄羅斯在1917年爆發「十月革命」,不少俄羅斯人逃難到中國沿海城市。當中不乏俄羅斯人來到香港,而這班難民讓部分俄國的飲食文化在香港落地生根。作為海外俄羅斯人,她認為俄羅斯舞會的重要性在於維繫自己的文化身份認同。

Image description 一眾賓客按Quadrille and Little Stream的節奏起舞。

芭蕾舞的演出過後是華爾茲舞步時間。在舞蹈大Juris Uzegovs的帶領下,一眾賓客按Quadrille and Little Stream的節奏起舞。

我站在舞廳的一隅,旁觀着一對對男女起舞。
「你為何不一起跳舞?」站在我身邊的一名女生問。
「我不會跳華爾滋。你呢?」我問她。
「我在想念遠在莫斯科的男友。」她說。

這名來自馬來西亞的華裔女生告訴我,她一次在莫斯科旅行邂逅一名俄羅斯男生,而兩人迅速墮入愛河。

我問她與一名俄羅斯人談戀愛是怎樣的一回事,她認為這段異國情緣讓她了解俄羅斯人更多。她說:「皮膚白晢、不常微笑的俄羅斯人總是給人留下冷冰冰的印象,但是相識久了你會發現他們冰冷外表背後是一座熱情的火山。」

突然之間,一名男賓客不畏眾目睽睽,在舞廳屈膝跪下向女伴求婚,而主辦單位識趣地暫停音樂,把室內燈光聚焦在情侶身上。

女伴雙手掩面,沉默數秒過後便含蓄答應,換來全場的掌聲。

Image description 一名男賓客不畏眾目睽睽,在舞廳屈膝跪下向女伴求婚。

我回到自己的座席,與身邊一名中年男士閒聊起來。我問他為何作為一名中國人會對俄羅斯舞會有興趣。他說,他自小受家庭薰陶,對俄國文化情在獨鍾。

「曾幾何時,俄語在中國十分流行。直至中俄在近代交惡,俄語在中國的影響力漸漸褪色。」

「中國和俄羅斯像是一對曾經交惡的朋友──既熟悉,又陌生。我們需要像你這樣的新一代讓兩種文化重新認識對方,才能修補歷史留下來的傷痕。」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工作任重而道遠。

文:楊立明

Image description 楊立明(Brian Yeung)為獨立撰稿人,曾於中、英及俄語媒體發表文章。他曾多次受邀出席俄羅斯的頂尖峰會,而在2017年他更在普京主持的聖彼得堡經濟論壇擔任演講嘉賓。他多次接受俄羅斯國營電視台Channel One、電視廣播有限公司(TVB)和香港電台專訪,分析中俄關係。他在2011年首次踏足俄羅斯,受聘推廣於2014年在索契(Sochi)舉辦的冬季奧運,其後加入經濟學人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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