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台灣鬼片《紅衣小女孩2》導演 拍完恐怖片有抗體

正值農曆七月，是恐怖片的專屬季節。

2年前，台灣導演程偉豪的首部長片《紅衣小女孩》創下全台 8500萬台幣（約2200萬港元）的票房紀錄，成為10年來最賣座的台灣恐怖片，令他聲名大噪。

事隔2年，《紅衣小女孩2》上月底在鬼門大開的日子，於台灣上映首3天票房就突破3000萬台幣，不僅勇奪全台票房冠軍，更超越首集開畫的票房紀錄。

撰文：林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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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地：香港九龍貝爾特酒店

第二集延續首集的故事和角色，由台灣女星楊丞琳、高慧君、許瑋甯分別飾演3個媽媽，既有恐怖驚悚情節，同時包含人性和愛，導演更在專訪透露拍攝時聽到的怪事……

《紅色小女孩2》改編自台灣鄉野傳說，故事源自台中大坑山區，早前電影公司想趁農曆七月鬼門大開前於大坑舉辦放映會，並邀法師坐鎮，最後因居民抗議而取消。

來自高雄的程偉豪，自小聽過不少猛鬼傳說，例如台灣南部最著名的嘉義民雄鬼屋，而他自幼就看香港殭屍片和女鬼電影。「真的非常非常害怕，看完會有後遺症，害怕一個人睡覺，在黑暗的地方很怕會有殭屍跳出來，然後學電影情節閉氣許久……後來港產殭屍片、女鬼片少了，自己又長大，就能克服。拍過恐怖片後，好像有抗體，但如果（導演）拍攝手法和氣氛好的話，今天看恐怕片還是會被嚇倒。」

首集大賣，這次他率領原班人馬黃河、許瑋甯，並加入楊丞琳、高慧君等演出，他稱壓力和挑戰更大，因為內容比之前複雜。「既維持首集的設定和角色，還進一步擴張故事格局，我們透過台灣民間傳說汲取養分，發展為人、神、魔的交戰，電影也從一般觀眾認知的恐怖片，轉為驚悚與奇幻動作混合，同時融入親情元素。」

女主角身旁有惡靈

故事講述社工李淑芬（楊丞琳飾）接獲一樁虐兒案件，正盤查女童母親林美華（高慧君飾）時，收到女兒雅婷失蹤的消息，她查看學校閉路電視後，發現雅婷是跟着一名穿紅衣、身影詭異的小女孩離去的，淑芬隨拯救隊在山區的廢棄醫院搜尋，卻救出失蹤已久的廣播主持人沈怡君（許瑋甯飾）。為了女兒，淑芬與怡君及美華聯手追查紅衣小女孩的真相，捲入人、神、魔之間的角力。

電影於台中廢棄許久的「卡多里樂園」和廢棄的醫院取景拍攝，現場荒煙蔓草，需要重建景物，讓整部電影更有真實感。「本身環境陰暗，加上後期美術，效果更恐怖，有點涼。」

拍恐怖片最怕遇上怪事，程偉豪笑言自己沒有碰過什麼。「導演身邊總是有很多人，隨便看個場景也是一大個劇組跟隨，反而身邊的人，甚至拍攝第一集時聽過有人碰到一些沒法解釋的狀態。」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是由高慧君告訴他的。「她在戲中飾演一個類似驅魔人的角色，而高慧君本身是阿里山原住民，家族擁有巫族血統。電影開拍首兩天，遠在日本的姑姑致電她，對她說：『有非常多的凶靈、惡靈跟在你旁邊，你要趕快回到阿里山區，喝部落裏面的泉水』，這件事其實很毛，因為我們跟她都在現場，而她在戲中身上都有符咒，她面對『它們』的時候，就會更刺激『它們』，那是不好的狀態。」

由於拍攝關係，高慧君不能趕回家，所以她請家人把泉水寄過來，最後完結這件事。「這是我聽過最恐怖的狀態，也是拍攝完畢後，她才跟我分享的。」

高慧君出道時跟張學友合唱過《你最珍貴》，而另一女主角楊丞琳同樣唱而優則演。「丞琳拿過獎，成績有目共睹，前陣子電視劇《植劇場：荼靡》裏面，她曾演出媽媽，讓我發現她不一樣的一面，原來她可以演成熟、有人生歷練的角色。她看起來很年輕，皮膚又太好，所以特地增強老人妝，譬如染白頭髮、加強黑眼圈，因為她演的是單親媽媽，兼顧工作和家庭，臉上要多一點風霜。」

另一主角許瑋甯犧牲更大，她在片中剃半眉、吃很噁心的假蟲。「我要求她減肥，但她本身非常瘦，得40多公斤，最後努力減掉3公斤，下巴更尖，手臂更幼。討論角色時想到居住山區一年的女生，究竟是什麼狀況？應該不可能化妝，她想到剃眉毛，在現場試妝時，先用粉底蓋一半眉毛，覺得效果很好，之後她把眉毛剃去，着經理人傳照片給我，我嚇了一跳。有時候，她在拍攝現場一個人蹲在一邊練戲，我回頭一看都被她嚇倒，因為她皮膚很白，又全素顏。」

他讚揚所有演員很專業和投入，新人吳念軒飾演的神明「虎爺」與紅衣小女孩對抗，表現出色。在台灣，虎爺就是鎮守廟宇城村、驅逐邪魔精怪、保護孩童的守護神。「我們找了現代舞的老師做肢體相關的動作訓練，他亦看一些老虎的片段，融合一起創作這個角色。不管年輕或資深演員，前期表演相關的功課做足，拍戲才會順利。」

瀰漫害怕失去感覺

訪問時，攝影師要求程偉豪裝出驚恐表情，他努力交戲，並笑說是「很大突破」。拍戲時，作為導演的他不會教演員做戲，而是讓他們自行演繹。「要演員模仿（我怎麼做），不是好的演戲方式。」

戲中提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和執着，程偉豪很有共鳴：「我拍的每部電影都有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這跟自己這幾年經歷有關，我很怕失去家人，第一集將這主題扣得很緊，主角都是失去家人和至愛，慢慢克服自己心魔。然而，電影裏的主角永遠無懼，愈黑暗的地方，愈勇敢走過去，這是戲劇效果，也是表現自己執念和心魔。」

《紅衣小女孩》不僅是商業恐怖片，也是一個系列電影，他指第3集已有劇本及籌備中。過去他的幾部短片代表作《搞什麼鬼》、《狙擊手》、《保全員之死》都具備不同類型元素，並以《保全員之死》拿下金馬獎最佳創作短片。「接下來，短期內應該不拍恐怖片，慢慢拍其他類型，目前較為確定的題材是輕科幻類型，跟DNA或分裂有關，或是一些犯罪題材或病毒災難片，希望作出不一樣的嘗試。」

程偉豪小檔案

年齡：33歲

學歷：輔仁大學廣告傳播學系畢業、台灣藝術大學電影學系碩士

作品：《紅衣小女孩》、《目擊者》、《搞什麼鬼》及《狙擊手》等

獎項：憑短片《保全員之死》獲2015年金馬獎最佳創作短片、短片《搞什麼鬼》獲台灣南方影展最佳新人導演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