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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李照興:Kenpoku展覽於山和海之間

李照興 | 2016-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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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城離東京大約三小時。那是一段普通公路車程,附近也沒有足夠吸引國際級名勝特色,河川不是明信片式針對旅遊,由開始就不太讓人關心。這令在這裡搞一個山水藝術祭似乎更有理由,上百藝術家單元在大山大海和各類原地社區建築之間展示了和現場融合的創作,體驗是整全性的,也是一種新的藝術策展以至旅遊營銷的方向。

策展人是南條史生,大家應在東京森美術館領略過其創意,一種結合策展力和地區帶動推廣的先驅,令逛大廈都如遊美術館。事實上,在地產商的整體社區發展配合下,當年整個六本木被改造,由過往的酒吧區,變成新東京地標,六本木山莊, 森大樓,後來的MIDTOWN,新國立美術館,都是今天東京的新象徵,每次去到,感嘆人類文明的極致,以至美。那甚至可算是成功展示了,藝術營銷這新玩法,繼後才有了各種art mall。藝術,可成為一種branding。

此前,瀨戶內海藝術展,那場景即展場的概念一直吸引我,在島嶼山水之間行進,誰說作品必須設置在美術館。像茨城縣北這第一次大型藝術祭,它就在海邊,在山上,在林中。也在市集,在學校,在商店,在寺廟,似乎看到那最初的把藝術與自然生活接連的根本——那人類早期壁畫時代。

所以是否同時是拓展地區旅遊也不重要(這或令人覺得商業化),重點是人們如何嘗試把作品融進日常,用另一種目光去看,當地人並在許多年後依然記住(對的,太多展覽考慮到創作人和觀眾,而忽略了在地居民),成了城市地區歷史的一部分。那就如另一先驅廿五年前在同一個地區的做法:Christo和Jean-Claude在1991年於太田的Umbrellas項目,把把藍色的雨傘四散立於山頭河川,環境裝置的典範(當時同期配合對應是加州的黃傘裝置,是佔領山頭先鋒)。

今天,當地人還會記得那些年,他們家家戶戶如何參與了這場創作(相比起來,香港雨傘運動也可理解為一次群體創作,注入了香港人的記憶中)。

遊戲創作的規則可啟發更多,它強調創作者的在地感,大部分情況下要求作者事前的踩點,理解作品將來置放的位置。於是,我們見到沙灘上藍天對應的FALLING SKY巨幅。綠林中高高掛着猶如UFO的幽浮物。然後是神社的天花上的飛龍壁畫。再有停用的學校教室中的像教學用具的藝術科技裝置。商店街中閒置的商鋪,被臨時換成展廳。展品是收集舊家具而來的音樂,還有購物膠袋作循環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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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也是南條所說的最大挑戰,如何在地理條件差異那樣大,涉及眾多藝術家和當地構成的情況下,策劃完成這樣一個延綿幾個城鎮的大展(要坐專車或自駕去逐一欣賞)。最有印象的作品Life Stripe,是在一居民小樓上的人生時間條紋展, 創作人採訪記錄24小時內(有些是2011年3月11日)不同階層人物的生活時間分配 : 睡眠、進食、閱讀、看電視、購物、工作、家務等等,每項目以某一顏色代表,最後形成如條碼般一個人的生活時間彩虹分段,有些是平均分配,有些只有在睡覺和休息。

另外,穿行於往靈場神社的山林中,在高高樹木林中,凌空擺放了像一朵抽象幽浮的彩雲,低空飛行罩着土地,它就是漂在林中UFO,結合山林徒步的體驗,特別像朝拜。

北茨城區其實由多個市鎮組成,布展的就有日立市、高萩市、北茨城市、太田市、大宮市、大子町六個地區。展區甚廣,交通要特別安排(當然也有藝展專車巴士)。感覺卻是深入一些不為旅遊市場所知的日本的最普通家園。

去到日立市,才記起那是妹島和世的故鄉,她用彩虹色調透明物料改建了日立JR駅,晚上路過像霓虹車站。我早上又去看陽光下的橋廊,光線照透,感覺是趕車的市民都像步進彩虹中。她作品沒有那種被認為是很突出所謂日本或東方的風格,因她本身的成長,就在石屎公房式樓宇,不是日式庭園,這影響了她風格,但同時告訴大家,不是只有那種印象中很禪很空無的,才代表日本。

固然,也沒有所謂那是一場旅行觀光,飲食之行,還是藝術參拜。當然,看展,近來也愛關注人們如何籌劃。日本人這方面一直讓人放心,不是大鑼大鼓的,但細節照顧周到,令人舒服,而且美。車站和所涉城市,都有顯眼的標示和指引,展覽期間,也是盡能力呈現那綠和藍色,意喻山和海的logo 顏色。展覽的宣傳和標示調性,已告訴你藝術展的感覺和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