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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李照興:我們有錢了,但⋯⋯

李照興 | 2017-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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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久未見面的國內地產界朋友,以前是公司顧問,專治大公司的策略定位,在那個還未流行講企業品牌企業文化的時代,走在先機,如國師一樣指點江山。

問他現在幹什麼。他說在做家族顧問。家族有什麼可顧問?提供的顧問服務,針對的是中國有錢家庭及其家族企業的傳承。聽到的那商機大概是:中國新富商人已有解決二代如何繼承的需要。大環境是富一代多多少少有所謂中國巨富原罪,意指近三十年中國第一代可富起來的富豪,多多少少是靠特權以至關係,霸佔資源致富。當中,土地生意的利益關係特別黑暗,和政府有秘密交易,各種賄賂,和市民則有不平等收地拆遷的各種可能。

那意味着,當企業愈做愈大,如何在壯大後洗白,以至讓下一代接班顯得尤為重要。朋友見證過改革開放後第一代中國富豪的誕生,現又開展了第二代的顧問,也真是每次都站在時代的風口。

這問題極其中國時代特色,在於一方面,大企業在資源收緊和社會開放後,不再方便於壟斷,之後如何轉型,成為一代富豪現在的熱門課題。這其實也關乎到那老闆的人生發展方向,除了繼續發展自創的企業(而再大的發展機會較少),也有不少是為了另覓理想,而突然轉行,甚至什麼公務也不做,覺得寧願選擇遊山玩水,享受生活。但第一代中國公司管理較人治,老闆一旦「出事」或退出,影響比外國公司的系統式管理為大,可想而知,企業接班構成問題,需專人解決。

另一個原因也極具中國社會特色,就是香港富豪家族一般多多子女,或會有分家產甚至爭產問題但沒有找不到家族接班人的問題,可大陸之前的狀況,主要為一孩(現在才開放可生二胎),那怕是再有錢,在政策下也不敢違抗,以至有一特色,是中國現在富豪家庭,許多時真只有一個子女去繼承父業,女子去繼承也不在少數,這在香港難以想像。

中國的新富相對年青,好多只有五十幾六十歲,其子女也是廿多至三十幾,未夠成熟和經驗。富二代如果表現不夠好,如何接班?所以這種統一解決此傳承問題的人出現了,目的是如何令個人企業發展下去,又給到培養富二代真正接班的訓練指導。所以說也算是新一代的企業國師,令人想到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如何接力劉備的經歷。

那家庭企業顧問具體做什麼?和公司管理有關的不用說,更趣味是和富二代的關係,就像個老師一樣,可能要參與培育二代的多方面興趣,包括不同的知識層面,結識人脈,或者參觀各種藝術館,認識藝壇趨勢。有說今天的富二代,不少人都響往在藝術界發展,不是講笑。不是指做藝術家,而是做藝術營銷,藝術行政管理,又或者開設藝廊做藝術品買賣。除了是一種轉型的形象提升之外,有時通過成立基金會去處理天價拍賣作品,固然也是另一種管理資產方式的可能。

在社會發展信心不穩情況下,資產轉移才是一切的家庭企業核心。中國社會已然默默發展到另一新階段,那不是過往的野心與瘋狂時代,而是悄悄的資產穩定化與轉移的時代。不僅大企業,就算民間因多元化生活方式興起,部分人又趁着過往二十年高速發展而暴發獲利,突如其來的財富不知如何運用,因而有了這種資產轉移和延續的問題。

這是一個社會新現象,是隨社會走向相對多元而出現,企業之外,愈來愈多非傳統非血緣家庭組成,可能是同志家庭,也有選擇不婚不生的男女,甚至單身人士,他/她們當中不少人具良好的經濟基礎,而這幫人又如何去解決資產延續的問題?

真是個實際問題啊!我不少同志朋友couple,經濟富裕,父母年紀老大,家庭人丁缺少,提到如果一旦雙親百年,他們又不打算生育(對,我的同志朋友生育是另個故事),他們的錢財將如何處理?更要考慮的是,他們也沒有合法結婚的可能,就連管理對方的財產也會出問題。

我有位北京朋友,他幾年前向父母come out,是家中獨子,父母手頭有幾幢房子。之前要脅他若他繼續這樣,將得不到房子。但後來雙親都接受現實了。可預計將來,同志朋友兩人有多幢房產,又如何處理?(這可能是個愚蠢問題,因不少同志朋友也許會說都是花晒佢啦!但總會有些例外的人吧!)不止是同志couple,現在不婚不生的男女家庭也比以前多,他們很多在大城市發展成功,和自己原生地的小鎮幾乎沒聯絡,也未必想把財產傳到原家族的話,他們又該如何處理?

於是有人興起一個專門管理這種同志或選擇不要下一代的家庭的資產傳承顧問服務,像一個基金,吸納不同的以上家庭的資產,有朝一日,做其生前指定委託的事。

但到底是些什麼事?真要顧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