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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雞特攻隊》:Made in Korea 重組港產片│ 何兆彬

何兆彬 | 2019-03-11

這陣子,不是在鬧Netflix/Oscar的新聞嗎?史匹堡希望改例,不讓netflix參加。我看看自己的臉友,大都說史匹堡過時了。我是重度netflix使用者,但其實我可是站在老人的一方。Netflix本是Blockbuster的代替品,是二輪電影租借市場的提供者,但自從它加入首輪電影製作,多次企圖破壞電影的定義。我們要問的,是電影的定義是甚麼?

像今屆HKIFF將主題喚作”Colours in the Dark”,認為電影是要在戲院看的,這說法我無法反對。前幾天,我在家中看《聖鹿獵殺》,戲不怎樣,但好幾次我好想離座。愛電影這媒界的,普遍會同意在電影院看最好的作品,是這藝術形式的完美呈現。我們看過的經典,多少都要趁電影節,到戲院去看大銀幕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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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大戲院的聲畫設備了,單單談它的形式,已相當重要。我是到了前幾年,才在戲院(藝術中心)第一次看《大國民》,那個菲林版Copy品質不佳,但那種氣氛、形式、及至心情,非常重要。(今年國際電影節,也將有類似的選擇,就是《2001太空漫遊》)

到戲院看戲,除了黑暗,除了規範(不會看手機,不會突然斟水離席上廁所),還有同伴。同伴好壞,直接影響觀映經驗,我第一次看《少林足球》是那年在老家的華富閣戲院(我記得是看賀歲檔,影友指正是暑假檔,記錯了),記得那場次人數不多,氣氛麻麻。我是到了後來,才漸漸較喜歡《少林足球》。看喜劇、看驚悚片,同場的氣氛你都會感受得到。

史匹堡看到的,不只是Netflix,而是包括Disney等來勢洶洶的浪潮。多年前蔡瀾寫到電影不死,說有一天我們會像去看舞台劇一樣,著Tux去電影院,我怕我們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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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電影《炸雞特攻隊》破盡票房紀錄,我去看時,全場在笑,我幾乎在哭。電影由頭到尾都滲著一股港產電影味道,直到今天,剛好讀到一篇訪問,才肯定導演是有意的,李炳憲:「我非常喜歡周星馳的電影,從小就是看他的作品長大的。我希望這部電影能帶給觀眾如同80、90年代香港電影的幽默感和精采武打。」

對,《炸雞》給我的感覺,就是徹頭徹尾的港產味道,而且是Updated版本。香港素來擅於東西融合,炒埋一碟,於是我們有諧趣功夫、有驚悚喜劇,《炸雞》就是臥底喜劇,加上功夫武打查案。故事寫警署內這一組人,有廢柴組長,有戇傻組員,業績連連衰敗,他們為了要追查一幫毒販,埋伏在賊竇對面一所生意淡薄的炸雞店內,後來為了查案,竟然將炸雞生意頂下,而最荒謬搞笑的是,假扮的炸雞生意竟然意外地大賣,成了全國名店。

這是不是很熟悉,如果我無估錯,它根本是脫胎於《逃學威龍》(之類),總之弄假成真,不斷錯摸。此「特攻隊」一Team五人,搞笑類型的組成,也近似福星片。其實我較喜歡港版Poster,五人各手握一隻狀似手槍的雞髀,喜劇的元素呼之欲出,奇怪此版本在網上沒有找到。原版海報,反而是五人站在貨櫃之上,作英雄狀。

《炸雞》的戲院現場氣氛好極了,我約在一星期多前看,入場的應當閱過不多的電影資料,情形有點像從前看午夜場。我這樣說未知對錯,但全場轟笑,倒是事實。電影有像這樣的即場反應情形其實不多,因為喜劇多少有點地域性。可惜的是,本人越看就越感淒涼,傳統港產味道,一水到了北方,成了《人在囧途》、《泰囧》、《港囧》等電影(《人在囧途》監製有文雋);另一支水,是完全將港產類型翻新、玩轉的塔倫天奴。前者幾乎是舊瓶新用,後者是天生、魅力型的創作,極需天份。看《炸雞特攻隊》,它其實是工業、團隊創作,單單看主演五位演員,就看到了編劇在角色設計,及演員在喜劇訓練上下過功夫。這樣的電影,該當配上最賤格的廣東話對白。

《炸雞》的成功是橋段設計、執行都弄對了,演出都Work。它不是天才作品,以戲論戲,劇情到中段也突然有點失去方向,但很快又回到笑點上,這是一齣成功的工業作品。導演為了模仿港產片,尾段大戰還要到了貨櫃碼頭,大打一輪,然後給你看原來戇戇的五人,都各懷神技。當電影到了尾聲,放出張國榮原唱的〈當年情〉,我哭慘了。當年《英雄本色》在韓國大賣,成了經典,尾場就是在碼頭大戰。聽到哥哥歌聲,我像看到李炳憲說:「謝謝港產片!謝謝你讓我站在巨人肩膀上!」

土壤都對,就會有好結果。我從來不因為是港產片就替電影加分,因為我支持的不是香港電影,而是好的(香港)電影。也許我該轉換心情,在電影上畫時,找個女孩,入戲院大笑一場,就像我們年輕時一樣。(3月28日公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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