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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特首選委中醫歐卓榮 積極推廣穴位戒毒癮

2018-01-17

今年36歲的歐卓榮,是一名中醫師,年紀輕輕的他,已在去年的特首選舉中,以有建制背景的「香港中醫界聯盟」名單出選,且成為1194名選委之一。但他說自己沒有從政傾向,他另一身份是香港中醫學會理事長,他說參選純粹是中醫學會要派人參選。

他在2008年跟一班同樣年輕的中醫師聯合開辦「康德堂」,現在聯網共有7間診所,所有藥單都以電腦打字,不再是藥材舖常見的潦草文字。中醫近年身價飛升,已不再是他在大學念中醫時,父母仍停留的「中醫就是在藥材舖工作,旁有紙尿片和奶粉」的印象。

撰文:譚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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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description 歐卓榮指雖然穴位戒毒有效,但病人也要下決心才能成事。(吳楚勤攝)

中醫除了治傷風感冒等日常病症,歐卓榮更帶起中醫藥戒毒治療。

歐卓榮說,去他診所戒毒的病人,通常以K仔、冰毒、可卡因用家為多。

「我在2008年開始治療濫藥人士,那時K仔比較流行;近兩三年則冰毒和可卡因都多了很多。」至於如何戒毒,「當他們停止吸食毒品後,身體會出現一些徵狀,如果捱不住,就會再吸毒。」

這時,他拿出一些超微細的黑豆狀耳穴貼紙,「我們把這些貼紙,貼在病人的穴位,叫他們定時定候用手按吓、刺激吓佢,令心癮減少。」這些耳穴貼紙通常貼在耳窩上部分,壽命約有7天,然後自然脫落。它們是植物,名為王不留行籽。本身沒有藥療用途,只用作記位。「這些貼紙對他們有提醒作用:我現在正戒毒,我要堅持下去。」

問他這一個做法,是不是對所有癮都有效?

「可以咁講,我們處理戒煙也用這方法。」他道,「當然,這是否能去除100%的癮?不是的,病人的決心也很重要。」

Image description 耳窩這穴位有戒癮作用,除了用針,也可以用耳穴貼紙叫病人定時用手按壓。(吳楚勤攝)

可戒賭癮與買衫癮

假如有賭癮、買衫癮是否都可以用這種穴位療法去解決呢?

「是……但同時都要靠輔導,不是單靠一種療法就令你『無晒癮』。」他道。

吸毒破壞身體機能,以K仔為例,「他們通常有胃病、泌尿系統問題、抑鬱或焦慮,睡覺不順暢。」至於冰毒和可卡因,「他們常有心血管和情緒問題,脾氣暴躁,出現幻覺等。胃也有不妥。有些人吸冰毒後,會有3天不進食,然後又狂食嘢,他們很易發胖。」

問他中醫通常用什麼藥材幫助病人戒毒?

他指,「比較常用的如夏枯草、滑石、萹蓄、車前子」。但他強調,中醫學沒有特定藥物去治療某種病人,因每人體質不同,藥方也因人而異。他不希望讀者閱報後以為吃上述藥品就可以治療毒癮。

向他尋求協助戒毒的病人,通常是什麼人?

「年紀由十五六歲,至最大接近50歲都有。」這些病人多由NGO及社工轉介。

Image description 他曾到菲律賓診治一個因有精神病而被家人困在籠內的男人。(受訪者圖片)

有沒有一些較深刻的個案?

「嗯,有個20歲出頭的青年男子,無業,受朋輩影響染了K毒,每天吸幾次。他媽媽帶他看病的,他病情嚴重到要用尿片。但有次他在治療過程中走咗,過一兩天後死了。」他道。「其實每次見到這些青年,我們都不會逼佢戒毒,只會叫他們作出選擇。假如他們選擇繼續吸毒,我可以告訴他,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當然,我們會游說他們選擇戒毒這條路……這些青年,很多人都覺得自己夠年輕,玩得起。一直到30至40歲,才知道創傷已深。」

而最難戒毒癮的是毒品拆家,「因他們天天都會接觸到毒品。」他帶點無奈地道,又笑指,「原來現在吸毒真是很方便,直頭可以速遞去你屋企。」

雖然沒有病人夠膽在他面前吸毒,但他說見過有病人吸毒後不久上來診所。「神志不清,甚至有粉末在鼻下。」更離譜的是有對夫婦一同吸毒,而他們有孩子,「雖然未至於畀孩子吸毒,但我都很擔心。」有些病人在接受治療時揶揄他,既然他沒有吸毒,他怎會知道有多痛苦?「這時我會答,我看過很多病人,實在不需要親身經歷都知道有多痛苦。」

他說戒毒很難,難到「100個可能只有一個成功」,「要看看他的定力夠唔夠。」而戒毒的最好方法是入院舍,那兒三餐定時,作息也定時,遠離毒品,成功率很高。

濫藥人士多經NGO轉介到他的診所看診,病人不用付費,由NGO的基金支付,他的診費則酌量打個折扣。這些NGO包括路德會青彩中心等。

Image description 他是中醫學會理事長,也在去年成為特首選舉的選委之一。(受訪者圖片)

中醫界需年輕聲音

回想當年到浸會大學修讀中醫,父母都反對,怕他最後淪落到在藥材舖執藥。他是浸會大學中醫學系第三屆學生,「當時第一屆的學生還沒畢業,大家都不知道中醫前景如何。因其時大家對中醫的印象就是在藥材舖工作,旁邊有紙尿片和奶粉。不過,我很想了解中醫這個行業,所以就報讀了中醫學系。」

至於他最初對中醫藥的印象是怎樣的?他說在小時候,他生病了,父母不帶他看中醫,也不帶他看西醫,因為「無錢睇醫生,我家只有中成藥,如牛黃解毒片、夏桑菊等」。他覺得很有效?「有效,如果唔係,我死咗啦!也因為這個原因,我開始培養對中醫藥的興趣。」他的母親是家庭主婦,父親是廚師。

最估唔到的是,問他若不讀中醫,會讀什麼?他竟說:「大學聯招時,我還有報讀數碼設計。」兩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範疇。

中醫藥近年愈來愈流行,中醫地位提升了不少。他也覷準機會,在2008年跟一班同樣較年輕的中醫師聯合開辦康德堂診所,現在聯網合共有7間,所有藥單都以電腦打字,不再是藥材舖常見的潦草文字。

問他康德堂總共有多少個董事?「幾個啦,每間都有不同的。」他帶點避忌道。

在今年的特首選舉,他在有建制背景的「香港中醫界聯盟」名單出選,並且成為1194名選委之一。但他否認自己親建制,「我比較傾向中立」,他也說自己沒有從政傾向,「絕對無,我覺得好煩。我只係覺得中醫界需要一些較年輕的聲音。」至於問到當天特首選舉,他是否投給林鄭月娥,他推說只能off record講,記者聽完不能報道,唯一可以寫的是:「當然聯盟有建議人選,但我們沒有綑綁式投票。」他另一身份是香港中醫學會理事長,他說參選純粹是中醫學會要派人出選。

他希望中醫能夠納入公營醫療系統,「現時是三方合作,即NGO、大學再加醫管局,但聽師弟妹講,因要自負盈虧的關係,他們的薪金被壓縮,有些連註冊護士的薪水都不如。我們希望中醫行業有晉升階梯。」

Image description 剛過去的聖誕節,歐卓榮(箭嘴)到緬甸邊境鄉村服務。(受訪者圖片)

菲律賓醫精神病人

在香港行醫外,他有份成立的「全仁中醫」,去過尼泊爾、緬甸、菲律賓、柬埔寨等地義診。「我們主要用針灸,因見效較快。我們也邀請了其他中醫師在不同地方駐守,教當地人簡單的針灸技術,雖然醫唔到大病,但可以治理一些痛症。」

最深刻的個案,他說在菲律賓山區。

「有個40多歲的病人有精神病,家人用一個超大的籠子把他困住,洗澡時只放一盆水進去讓他洗身。我覺得很不人道。在看病過程,我們不認為他會失常得斬人,就向他的家人建議把他放出來。家人諸多藉口,又說遺失鎖匙等……我們不放棄,下次再去就帶了一把剪鎖的剪刀。但家人仍是不放心,不肯放他出來。最後,我們只好在籠子外為他針灸及開藥給他。不久,他的情緒漸趨穩定,終於他可以走出籠子了。我們跟他吃吃東西,傾吓偈。但你若問我,他現在情況如何,我都唔知……」他苦笑。

籠子隨意放在家裏,家人吃飯就在他旁邊。真的有點像動物。「係呀,」他道,「他媽媽決定困住他的,她說他有一次想拿刀斬她。」

2017年8月他亦去過尼泊爾一個寺廟義診。「那兒有一班小朋友——他們將被訓練成喇嘛。但他們有很多皮膚病,主要是頭癬,我叫他們把頭剃光,然後塗藥膏……」

Image description 歐卓榮(左五)與太太(左六)及家人合照,樂也融融。(受訪者圖片)

歐卓榮小檔案

年齡:36歲

職業:中醫師、學歷:香港浸會大學中醫學系畢業

家庭狀況:已婚

Image description 年僅36歲的他,已與同道中人合辦了中醫聯網診所。 (吳楚勤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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