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作為東南亞唯一一個四面都不靠海的國家,講到風土人情、湖光山色,寮國其實都差那麼一點點。但是,走着走着,會被這裡如平靜如鏡河水般的生活,還有溫和的人們所吸引。
平凡最浪漫,Less is more,越是簡單越難能可貴。
沒有壯闊的風景,隨便走走吃吃喝喝。即使是與泰國僅一河之隔的首都永珍,也沒有摩天大樓,地鐵輕軌,大片的綠色點綴着井字分布的一條條街道,中間穿插着大大小小的寺廟、咖啡廳和小店,和清邁有點相似,卻比她更安逸、更平和。
除了欣賞湄公河邊的日落,永珍還有一個神秘的佛像公園(Buddha Park),當地人叫「香昆寺」。美如其名,那裡綠樹成蔭,聚集了神態各異的上百座佛像。
其實公園裡的佛像出自一位對雕塑「狂熱」的僧侶,他於1958年開始修建公園,這位僧人精通佛學、哲學、瑜伽、醫術、繪畫和藝術設計。整個佛像公園內的雕塑用水泥混凝土製成,都是他一個人指導着一批從未雕塑佛像的工匠們,完成了整個公園裡的佛像神像的雕刻和布局。
在碧綠的草坪上,矗立着許多雄偉的佛像。還有許多造型怪異的小佛像、小神像擺設在大佛像的間隙間。每一尊都形態各異,栩栩如生。公園的入口處,還有一座南瓜型大佛塔,可以通過它的大口進入門內,登上塔頂。塔高三層,分別代表着天堂、人間和地獄,塔內有狹窄的樓梯供遊人上下。站在大佛塔的最上層「天堂」,能俯視整個環境幽雅,綠樹掩映的公園,看着腳下綠草茵茵,眾多佛像神像矗立於柔軟碧綠的草坪上,真的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天堂,不過如此。
喜歡這條叫孟諾威(Muang Ngoi Neua)的小村莊,更喜歡來回時的「路」——必須坐約1小時的船才能到達。
船很淺,伸手就能碰到清涼的江水,水非常清澈,能夠看到水草和魚。每一條船上都綁着兩隻傲氣十足的公雞,想必代表着某種祈禱儀式。
兩邊小山滿眼的綠,風一吹,連平常愛打瞌睡也捨不得睡了,只睜睜地看着隨着船前進泛起的一圈圈向外擴散的波紋,像絲綢一樣光滑。山清水秀,大概這個樣子的吧。
村莊依山傍水,在南烏河(Nam Ou)的西岸,以往只有西方背包客前往。村子很小,只有唯一的一條十字路土路。十字長的那條,一面走到底便河,一面直走5公里,是一條村,然後再走5公里便是土路盡頭,那是另一條村。短的那條,一頭經過一座寺院後,走1公里就是樹林,路越走越窄,直到沒有路;另一頭,走幾百米便是盡頭。
這裡幾乎與世隔絕,房間都沒wifi,電力時有時無,Guesthouse都是用自己的發電機供電。一下船,碼頭裡等着各家旅館的人,所有價格一樣,按人頭算,你看哪個順眼就跟哪個走就行了。
起床,推窗遠望,晨霧繚繞,山峰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所謂美景不過如此。啟程往5公里以外的小村走去,剛出發不久,一個矯健的身形擦身而過,是晨跑的年輕人。不消說,1小時之後又見到他跑回來,一路沒什麼遮陽的地方,大汗淋漓,真爽。
當運動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堅持並不是一件難事。反而是這種有規律的,能夠自我把控的規律,讓我更好面對生活中的變化。你的身體不會騙你,你花了多少時間,她就會回報你多少。先走了5公里土路到了第一條村,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窮。但所有的人,還有滿大街的狗和雞都很安逸,愛睡睡,愛走走,愛曬太陽曬太陽。
回去的時候走接走到田裡,深信那是一條捷徑,果然!足足少了三分之一的路!碰到好多牛,還有迷路的西班牙夕陽紅老人團。一行6-7人,只有1個會講英文,其他都講西班牙語,拿着手機導航就來了,厲害!
給他們指了路,還用蹩腳西班牙語打招呼。想起不知道哪裡看到的話,語言決定/影響了人的思想,包括世界觀和認知過程。掌握多語的個體,有多重人格。有趣。
景色、氣味、人、動物,孟諾威的一切都是淡淡的,淺淺的,偏偏是這種輕微,讓人回味。
萬榮的生活可以用一個詞簡而化之來形容就是「慵懶」。
睡到自然醒,然後去划一下皮划艇,玩玩水,睡個午覺,下午到田野邊看個日落,再到河邊看着潺潺流水發呆,最後吃個燒烤,飯後龜速散步後,再來一個香蕉薄餅和優酪乳,我們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
這個位於寮國北部的小城有着和廣西桂林一樣的山水。同樣的喀斯特峰林地貌,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從城市中穿行而過,滿眼青山綠水與稻田,大大小小的溶洞⋯⋯甚至連旅遊項目都那麼相似。像在鄉間騎自行車或徒步、溶洞探險、皮划艇、漂流、攀岩,不過這裡還流行輪胎漂流(tubing)和熱氣球。
不一樣的是人、聲音和味道。滿大街的旅館老闆與夥記、專做1-2天旅遊社的店員,從做生意的,到來此小住三五天的遊人,還是那些背着小山一樣的背囊、光着腳到處走的西方嬉皮士,不浮燥、不焦慮,都好能說。而街道從早到晚總能聞到香飄飄的烤肉味。
聽着聽着就睡着了,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有人用「山路十八彎」來形容寮國的路,車子在鬱鬱蔥蔥的森林中行駛,山路連綿不斷,雲霧繚繞,空氣異常清新,打開窗大口大口地吸著清新的空氣,這樣反復了好幾回,也就到了萬榮。
報了半天的皮划艇行程,早上9點30出發,一群人坐tuk-tuk坐到起點的河邊,再到終點約2小時左右。吹着微風、曬着還不太熱的太陽,聽着樹上的鳥兒歌唱,慢悠悠地順流而下,愜意涼爽。
傍晚找了個安靜、相對開闊的地方看日落,在河邊一個度假村門口,上面有個去Lusi Cave和Pha Poak Cave的指示牌,這條小路直走大約200米,就到了一個專門搭了日落觀景台的地方欣賞每日不同的「日落大戲」。
每天這樣生活會不會厭倦?
不會,每天的雲、河水、樹木、陽光,甚至是空氣和周圍的聲音,都不會重複,只要身邊的人不換,總是幸福滿滿。
文、圖: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