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飛：中國駐印軍最後女軍醫

2019-11-26

早前有一則訃告，方壽純於10月21日在紐約逝世，享年98歲；她為中國駐印軍最後女軍醫，她曾為隨軍護士，經歷武漢會戰、長沙會戰，參加滇緬公路建設，成為駐印度新一軍38師的醫務人員，在戰場上，她擊斃3名日寇，並與戰友殲滅流竄日軍。

1937年11月，17歲的方壽純加入抗日部隊157後方醫院，接受戰場救護培訓及實習。1942年，中國遠征軍第一次進入緬甸作戰失利後，在進入印度的新22師和新38師的基礎上，整編為中國駐印軍，是當時中國最為精銳的作戰部隊。駐印軍在昆明招募新兵，其時軍官表示因是打仗，故只要男性，不要女性。方壽純遂反駁道：「中國同胞中有一半為女性，男性可上戰場，女性亦可上戰場。」軍官深受感動，然而，他說要請示有關方面。不久之後，方壽純獲告知首長同意她與另外4名女戰士參加駐印軍，在登上飛赴印度運輸機時，她始知道與劉彬、邱潤蘭、朱安娜、張克靜等人獲特別批准參加駐印度軍。

Image description 方壽純17歲便加入抗日部隊157後方醫院接受戰場救護培訓及實習，後更上戰場。

史迪威授軍銜

印度東北毗鄰緬甸的野戰醫院因戰事緊張，守衞醫院的英國軍人被緊急調往前線作戰，醫院的守衞任務由女醫護人員擔任，她們輪流當哨兵。

有一天，3名放哨的印度女軍醫遭偷襲的日軍姦殺而引起恐慌，好幾名印度籍女護士嚇得離開醫院，方壽純從軍多年，向院長建議站明崗、上暗哨而降服日本軍，院長表示同意；暗哨設在漆黑草叢，受蚊蟲、毒蛇所侵擾；她在凌晨見前方幾十米處有黑影閃動，辨出3人，她即架起機槍掃射，明崗上的哨兵亦架起槍射擊；後證實遭打死的為日軍王牌56師團的幾名敢死隊員，口袋中裝有姓名、軍銜及劇毒氰化鉀、無聲手槍、匕首等。

此事令方壽純受到中國駐印軍總指揮史迪威（Joseph Stilwell）將軍表揚，就在軍官大會上，史迪威授予方壽純二等軍佐軍醫（相當於中尉），時為1943年8月21日。方壽純一直保存寫上授軍銜的《駐印總指揮訓令》，下款為「總指揮史迪威」。

據稱方壽純有一段跨國愛情故事，她因長得漂亮，在部隊一直有追求者，但感情因戰亂並無下文，直至1945年上半年抗戰勝利在即，她在成都一家醫院遇到美國醫生康威（Conway），康威出生於醫生世家，當時他為主管醫生，平時不茍言笑，在他查病房時，多名護士向他打招呼，他都好像沒聽見，於是護士商量集體「不理他」，其後康威查房、詢問傷員情況之時，幾個護士都不作聲。

經過幾次接觸，康威有天突然說要請方壽純吃飯，見她沒回應，他又說會帶上幾個朋友，她覺得反正人數多便答應了。她在部隊學過英文，懂簡單會話，吃飯時，康威就讓她教他學中文，他教她學英文，相互學習語言。此後二人經常接觸，康威對她特別好，至抗戰勝利時，康威求婚，她答應了，1946年1月在上海舉行簡單婚禮。

後來，康威想帶方壽純去美國，但她十分掙扎，因那年父親剛去世，留下未成年的弟弟，她的外婆為纏腳女人，她當時表示「不能走」，要留下來撫養弟弟，照顧外婆。

就在同年10月，方壽純誕下女兒方勵利，康威聞訊後就從美國寄來一些金錢和物品。之後，國民黨敗退台灣，加上朝鮮戰爭爆發，在美國的康威一直聯絡不上方壽純，後來另外娶妻，誕下女兒叫康詩琳，方壽純則在長沙床單廠醫務室工作，並無再婚。

Image description 方壽純與美國醫生康威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