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currently at: lj.hkej.com
Skip This Ads

【ART MONTH 2021】藝術與咖啡

2021-05-18

尖沙咀K11 MUSEA地庫是商場飲食區,這裡有一Café,小小地方,牆上卻掛滿了村上隆、草間彌生等作品。餐廳內還有櫥窗放滿了Kaikai Kiki的精品,若沒細看,也不會注意到他們除了咖啡還兼售藝術副產品。咖啡店叫Curator,老闆吳振宇(Vincent Wu)原是留港陸生,十多年前來港修讀人類學碩士,畢業卻遇上金融危機,結果沒有選擇走學術路,反而到了拍賣行工作。在藝術界工作十年八載之間,他愛上了咖啡文化,開餐廳、賣咖啡,也賣藝術,成功將咖啡混合藝術,變成生意,並將在今屆Art Central帶來群展:《癡迷與轉化》。咖啡加藝術,真係有得諗?

TEXT BY 何兆彬

Image description CURATOR ART & CAFÉ 創辦人吳振宇(Vincent Wu),將藝術與咖啡結合。

考古、拍賣、咖啡
「我本科念考古學,來港本來讀人類學碩士,當時中大的系主任是麥高登(Gordon Matthew)。最初我的打算是讀完碩士,再讀博士,想做學者。」Vincent:「我在09年畢業,剛好遇上金融海嘯,香港的制度是先讓本地生入讀,我一直排在Waiting List上,後來想想,乾脆不等了,去工作吧。」那年他先到了一私人企業工作,做老闆助理,後來再轉到Bonhams拍賣行工作,在中國書畫部門當起專家,因為本科是考古學,對藝術史、考古研究、挖掘都有不錯的認知,結果一做就七年。

怎麼會由學術界轉戰藝術,又由藝術轉戰咖啡餐飲?原來有段古,「在我離開拍賣行之前一年,因為每個月都要出差,有一次到了台灣一位張大千收藏家家裡,這位先生問我:你要不要喝咖啡?」在這之前,Vincent本來連星巴克也很少去,平素不喝咖啡,但既然大藏家說到親手替他研磨,就答應了。隨着先生取出咖啡豆,開始用手搖方式磨豆,再用手工濾杯過濾,他漸漸聞到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手磨時它已經很香了,當它沖好後,喝進肚子裡它帶有一股果香味,喝起來像果汁!我很驚訝,像被打開一個新的世界。」剛好當年台灣開設了UCC旗下的咖啡館Coffee Lover’s Planet,他馬上前往嘗試,從此對咖啡的癮子就打開了。他在工作上需要不斷出差,每次到不同國家,他就會到訪不同的咖啡店。

他記得很清楚,同年的7月1日,美國的精品咖啡大佬Ted Lingle(美國精品咖啡協會以及咖啡品質機構(CQI)的共同創辦人)要到台北演講,當時Vincent購下一張最便宜的機票,前往參加,如此這般,改變了他的人生。

Image description KAWS, You Should Know I Know, 2015, Screenprint, 94.5 x 81.1 cm

賣藝術利潤低
從事藝術買賣,Vincent觀察到市場的軌迹,不論由中國古董到西畫,再到當代藝術,台灣都走到華人的尖端,「他們經濟發展比較早,由八十年代就開始收藏,很多藝術潮流都是由台灣人帶動的,即使到了現在,國內的拍賣行主管都是台灣人。」因此他下了一個結論,台灣咖啡這麼好,也許五年十年後,香港的咖啡行業也會好起來。於是他下了決定,要進這一行。

把累積了的年假都取出來,放長假,到咖啡學校上課。」當時他一天要喝100杯咖啡,全個課程花了七、八萬元,讀畢還要考試,他認為值回票價,「當時考獲這證書的咖啡師全港才90多人。他開始觀察及物色香港的咖啡廳,過程中認識了西環一家咖啡餐廳Lex Coffee的老闆,二人談過合作,後來對方願意出價將Cafe出售,Vincent購下Lex Coffee,將它改頭換面成為一家藝術餐廳,場內掛滿藝術品,辦展覽及藝術活動,然後在K11 Musea開第一家Curator,另外,即將在年底開幕的M+裡面,也將開設第二家Curator。

Lex Coffee店內掛滿藝術品,不作出售,Curator掛滿的裝錶好的村上隆海報(印刷品)、絲網版畫,而至飾櫃裡的村上隆Kaikai Kiki精品,則全部都供販售,Vincent說:「我做拍賣行時認識了好年輕朋友,對藝術很好奇,但覺得有距離感。我到訪過那麼多博物館、藏家的家,他們到處都放藝術品,連臥室都放滿了,這樣很好。我們想給客人用不貴的價錢,把藝術帶到生活之中。」

Image description 奈良美智Yoshitomo Nara, Sleepless Night Sitting, 2007, Mixed Media, 28 x 15 x 17 cm

在香港,代理村上隆的不是國際著名畫廊Gagosian嗎?「他們有做,但不是獨家代理商。」他說Curator主力從事二級市場,店內的作品及精品,都是從村上隆工作室Kaikai Kiki正式引入的,「這個市場有點像賣Supreme,透過熟悉的網絡,定期發售新品。」藝術與咖啡這個組合,可是絕配?「賣咖啡一杯$40,成本可能只有$5,最貴是牛奶。賣藝術品利潤很低,平均只有15%,但生意額不錯,還要跟銀行、信用卡公司分帳1-2%。咖啡跟藝術這個生意,是個組合,雖然只有15%利潤,但我們保證賣的都是正品,這些村上隆精品,在坊間有很多假貨。」

另一方面,因為有多年在拍賣行工作經驗,藏家會拜託他找作品,例如買了張大千很喜歡,就託他再找幾張,Curator的Private Sale(私人銷售)也因此越做越大,「經營Cafe一個店每月就只是幾十萬生意額,我們有專門的藝術部門,做高端的藝術品,做鑑定、顧問等工作,這方面一直在做,我們去年銷售額就2,000多萬,發展很快。」

香港的藝術餐廳,最著名的是中環的都爹利會館,都爹利以餐飲為本業,展出的作品全部都是不賣的。Curator以咖啡配搭藝術,兩者都賣,如此的營運組合算是香港獨家。

Image description 草間彌生Yayoi Kusama, Dancing Pumpkin, 1993, Screenprint, 50 x 72.6 cm

私人銷售一年2,000萬
Curator咖啡店賣的只是幾百元的精品,到幾萬的版畫,在私人藝術銷售上不設門市,但過去一年生意額超過二千萬。咖啡一杯$40,比起藝術買賣生意額仿如九牛一毛,難道藝術才是正業?Vincent笑說也不是這樣,咖啡與藝術是一個組合,「兩者相輔相承,缺一不可。如果一開始沒有實體店,也許藝術那一塊也不會發展得這麼快。有了Art Shop和Private Sale這高端市場,再加上K11 MUSEA店開了以後,我們的業務增長很快,快到成交額不低於一些拍賣行,也超過了一些本地的畫廊。我們會替藏家找作品,也會給他們收藏建議。」

曾在拍賣行工作多年,Vincent建立了人脈網絡,因為熟悉市場需求,後來離開後一直替相熟藏家尋找藝術品,或替藝術品找主人。他說自己有能力購下Lex Coffee,用的就是替藏家做買賣收取了佣金的存款,「因為一些藏家、藝術家喜歡我,會找我替他們找東西,我等於是他們的藝術顧問。」

這樣做藝術買賣,不像畫廊賣全新作品,又不像拍賣行一年多次拍賣二手作品,Curator不設畫廊門市,主要是跟相熟藏家尋找精品,從事二手買賣。他由2017年開始多替客人主力尋找中國書畫,到了近一年中國書畫價格大跌,開始經營更多當代藝術,「中國書畫比起幾年前價格只剩一半,因為當時市面上出現了一些新成立的基金,他們要馬上行動,甚至願意出比市場更高的價格購入作品。」中國書畫價格大跌,他說是因為上述的購入點,剛好遇上大陸打貪,「中國書畫很多業務來自中國送禮文化,商人會花很多錢,買畫來送給領導,也有商人買來裝門面。但遇上打貪,急促萎縮了。另一方面,市場上出現很多假畫,於是藏家情願買當代藝術及其他作品。」

五月三個展覽
他認為藝術這面可以做得更強,讓更多人知道,於是當他知道今年Art Central如期舉行,開始構思參與。

「一個多月前我知道Art Central決定要辦,想到也許我們可以參與一下,」因為沒有門市,顧問工作服務的多是熟客,Curator今年參與Art Central舉辦《癡迷與轉化》,才算是第一次跟香港大眾見面,展出的作品包括草間彌生、Mr. Doodle、奈良美智及 KAWS的畫作,這都是Curator平日賣得最多的藝術家作品。當中有他平日購下的藝術品,也有展出藏家的收藏(也是出售的)。

群展叫《癡迷與轉化》,是幾位藝術家像KAWS都採用相似的手法,常以生活中常見的符號,例如將米芝蓮人轉換後加上新的意義,「他對當代藝術有很大的貢獻,例如把一個不重要的玩具、卡通,賦以的意義。譬如卡通像Companion,它的神態和體態是很複雜的,它不是開心,也不是灰心,而是中間態。中間態才是成人的狀態,一個人不可能百份百好,也不可能百份百壞,永遠高興或悲傷。他覺得這樣的狀態,才是成人真實的狀態。很多人覺得KAWS能打動你,因為它代表的是成人的狀態。」

Curator下一步想想開畫廊嗎?Vincent說不一定,目前他還是想集中力量發展二級市場,本來想支持一些本地藝術家,但接觸之後,暫時還是放下了。眼下他的計劃可多了,單單5月份,除了Art Central以外Curator還會參與兩個展覽,一個是5月18日開始隨K11 MUSEA展出的George Mathieu回顧展,Curator同時舉行「旅人:趙無極、朱德群、曾海文作品展」,另外也會在Lex Coffee舉辧「重構的夢境:劉野版畫作品展」。
經歷一年多的疫情,藝術市場似乎依然保持強助。

CURATOR ART & CAFÉ:K11 MUSEA B113C舖
LEX COFFEE:香港堅尼地城卑路乍街100號地面舖

ART CENTRAL
地點:香港灣仔會議展覽中心
開放時間:
5月20日至21日 下午2時至8時
2021年5月22日 上午11時至下午7時
2021年5月23日 上午11時至下午6時

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