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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耀成《撐傘》首映被取消 香港戲院不會放映 用達明歌曲被阻

2016-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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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耀成導演的《撐傘》,拍攝連剪接兩年多,早前終於完成。

此紀錄片在高雄電影節放映一場後,本來準備在香港亞洲協會首演。但中心以政治理由,突取消首映。該片導演陳耀成接受外媒訪問時表示失望,指「香港愈來愈像西藏」。事件轟動全港。

昨夜,陳導在香港舉辦了一場小小的試映。映後分享他說:「一早有人說我拍這題材是Career Suicide(事業自殺。」又透露電影拍攝期間,就算是要跟唱片公司取版權也困難重重,有人一直Say No。

說到自己,你以為旅居美國多年的他不受影響?他表示:「就像黃耀明一樣,會有人覺得不要親近我。」

傘運過去兩年多,據戴耀廷說,不同程度參與的港人多達120萬人,但越來越多人隱隱的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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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傘》正式在香港只會放映三場,包括一場11月28日星期一在外國記者協會(FCC,這是首映,原訂在亞洲協會)、一場在12月4日九龍城書節(但此場有籌款性質,票價要$300-$1,000),新年最後一場是1月13日香港獨立電影節,由影意志主辦。如果要正價購買觀看,只餘最後一場。

香港真的沒有可能放映嗎?

「戲院其實有沒有傾過,這件事問崔允信(獨立電影節)就知道了,因為實在沒有戲院會放。因為《十年》,《十年》意料之外爆出來之後,嚇怕了他們(戲院)了。」問到細節,陳耀成多次欲言又止,「有些事我是知道不可能發生的,但到底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不要問得太清楚了。基本上,我得到了這訊息,是所有放過《十年》的戲院,他們都……其實《亂世備忘》(另一套傘運紀錄片)已經測試了,它已去了幾個電影節了(但都沒有院線要放映)。」那電影節又如何?「我是有種感覺,如果電影節要依賴戲院放映,都不大可能了。早前,采風(華語電影節)有幾部傘運電影在太空館放過,據說員工都很緊張。今後是否再能放映呢也是未知之數。」

座談會找曾鈺成但曾拒絕 

生為香港人,見到香港這樣,感受如何?

「半年之前,約在二月左右,我遇見法國中國文化中心主任Sebastian Veg(魏簡),他說香港變得這麼快,你電影拍完了,也可能不能放映了。我也是有一點預料到會這樣。」陳耀成笑:「亞洲協會一事,我是不是該說『誤會』呢?每談到機構,電影之所以不能放映,絕不可能是因為員工的決定。電影放映受阻,他們除了辭工又有何可做?我也不想為難朋友。不過亞洲協會正式出了聲明,說有員工錯誤地把資料鋪上網,後來再刪走,大家就想想有沒有可能性吧!其實我跟亞洲協會做過三次節目,其中甚至放過《撐傘》的短版(25分鐘),後來映後座談會找來李柱銘、戴耀廷、羅冠聰做嘉賓,其實我也找過曾鈺成,但他決定不來。曾鈺城曾在戲中出現過多次,他不來我再找下去就說不過去了,難道要找李慧琼(按:李在戲中出現了一個鏡頭,沒有受訪)?他們說我找的嘉賓破壞了一個教育機構的中立性,有沒有這麼嚴重?」

亞洲協會近日正舉辦Steve McCurry的攝影展,「攝影展有出版一本書,當中我替他們寫了一篇文章,有提到傘運攝影,後來我知道還有兩名年輕攝影師也在書寫到傘運,結果大陸的印刷商就不敢印,書要就回來香港印了。我一直想,也不是有這麼大件事吧。」陳耀成:「其實開拍時,已有人說我Commit Career Suicide(事業自殺)。其實我正在拍攝下一套紀錄片作品《蒙馬特‧女書》(主角是女同志的地下偶像台灣作家邱妙津),這套戲我在台灣找人發行,但傘運已嚇怕了一些人!是有事的,是有人覺得我做過嘛……就像黃耀明一樣嘛,因此不願親近我。」陳喝著紅酒,豁達一笑:「但人生苦短,我也不年輕了,又不是為了偉大前途甚麼的,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記者看過《撐傘》,電影由鴉片戰爭開始講起,一直到傘運。戲中李柱銘、戴耀廷等多人以英語接受訪問,戲明顯是針對更多外國觀眾,而以戲論戲,電影其實十分溫和,鋪陳事實,加上訪問及拍下一些社會上參與的小人物,對參與人物也沒有英雄化處理。陳導談到拍攝本片,「我也看了《亂世備忘》,我也喜歡,它很主觀,它是很個人的去看年輕一代的處境。我呢,一方面由組織去看,另一方面,其實傘運(佔領運動)是全球性的,香港是其中一部份,我也想把它放在這上面。另一方面,爭民主由五四、百日維新開始,到了清末辛亥革命之後有選舉,到了今天仍然在爭取。」陳耀成曾被台灣電影學者焦雄屏形容為「華語電影真正的知識份子,他有詩人的情懷,敏銳的洞察力。」早年他的電影較為文藝,2001年拍《大同:康有為在瑞典》時研究中國歷史,結果一頭鑽進去,對華人的民主命運可說了然於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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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達明一派歌有人反對

2014年,其實一直旅居海外的他,是傘運爆發了他才回港,當時LJ也有訪問他(見《康有為與Cosmopolitan的夢魘 陳耀成》)。當時他沒回到香港,就一早聯絡不同的拍攝者,戲中有十分多不同來源Footage,剪接起來,共6TB的Footage十分龐大,「因為戴耀廷佔中一早已預告了。我跟年輕的拍攝者一早聯繫。有人問我為何要拍這麼久,那是因為我一直要找東西,例如像黃耀明的Footage也很麻煩。我拍黃耀明,我不可能有他但沒有他的歌聲的,於是第一次就找了達明一派2012年〈禁色〉那一些片?,但最後東亞(唱片公司)不讓我用。黃耀明也因此感到不快,『怎麼明明是我的東西,但不能用?』好吧,就用他自己的演唱會片段好了。到我再剪出來,一直等消息,但最後,唱片公司說有人不願意給我用那些片段,黃耀明自己去問到底是誰(在阻攔),但最後唱片公司也沒有回答。」據知,歌的版權持有人有多位。

「好吧,我就用上了一首作詞人已去世的好了,最後用的是黃霑填詞的《問我》,我後來是找了黃霑遺孀Winny,就在高雄電影節首映前一星期才弄好了,那唱片公司就說可以了。整件事黃耀明都參與很多,他也因此不怎高興。我想,電影裡面所有人,也不會想像到戲外也會有這麼多問題的吧。」

《撐傘》在香港只會放映三場,國際的影展正在洽淡之中。但由於早前的新聞,馬上有大學聯絡了陳導,國際間有五間大學將會放映,當中包括耶魯。香港放映的版本,片長達117分鐘,陳導表示,國際放映的版本可能會稍剪至90分鐘。

電影無法在香港上映,陳導說,考慮之後推出影碟。

文、攝:何兆彬
劇照:Photos courtesy of P H Yang Photography 攝影; 楊必興 | phyang.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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