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北非沙漠綠洲遊

2018-06-26

埃及除了金字塔和神廟的「標誌景點」外，其實冷門景點都很有驚喜。在地圖上，撒哈拉沙漠佔了北非的大部分範圍，而位於埃及和利比亞間人煙稀少的大沙海（Great Sand Sea）是它的一個分支。然而，大自然讓錫瓦綠洲（Siwa Oasis）出奇地崛起在這茫茫的「沙海」中，它的二千多個泉眼，在這幾百平方公里孕育出30萬棵棕櫚樹和二萬多名原居民。它也是全埃及離最近城市最遠的小鎮。近至幾百年前，這裏仍是遺世獨立：只是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有來自埃及南部、蘇丹或開羅附近的商旅隊經過。所以得以保留着神秘傳統文化和世上獨特錫瓦語言，以及阿拉伯地區難見的純樸。

筆者由埃及北部的地中海第二大城亞歷山大（Alexandria）坐了9小時的夜巴士，出了亞歷山大，沿路幾乎是一片荒漠。近年利比亞發生內戰令上萬難民企圖偷渡到埃及，或經埃及橫過地中海到歐洲。所以一路上都有很多軍方設置的路障，截查經過的車輛。筆者的小巴還遇上要全車人下車仔細翻查行李的情況，氣氛一片緊張。

Image description Shally市中心古城，這個範圍以前住着幾千人口。

海市蜃樓

天空開始泛起了魚肚白，筆者懷着緊張的心情，望着車外遠處那無窮無盡的沙丘。隨着太陽愈升愈高，突然，地平線的線條彷彿複製出了多一層。當地朋友Aliaa說：「這就是因為地表和空氣溫差太大而產生的海市蜃樓吧。」增添多一筆的神秘、刺激伏線！Aliaa續說：「十年前我在這裏一家旅館工作過三個月，即使是比較宜人的冬天，每天的溫差都可以達二十度。不過我很喜歡錫瓦，這裏不像在一般的埃及城市如開羅要防備一些狡猾的騙子。錫瓦人很純樸，即使夜晚不關門都沒有偷竊的問題，而這裏的節拍都比開羅慢十倍，這裏的主要交通工具當時還是驢車呢。」

古城Shally是錫瓦的中心點，如今璀璨的日子已過去，這裏只是一堆頹垣敗瓦。憑着那些被侵蝕到不完整的牆——大部分甚至被無情的風沙連屋頂都被沙塵暴吞噬了——筆者隱約地可以想像到一百多年前三千人和他們的羊、驢擠在一起的情景。古人就地取材的智慧無限，他們用棕櫚樹葉碎混合沙泥造的牆可以存在幾百年至今仍然屹立。棕櫚樹幹則被他們作為房屋的橫樑，支持着兩三層樓的重量，筆者在古城下的小餐廳，一邊吃這裏有名的棗，一邊喝紅茶，看着人來人往，陣陣慵懶滲入內心。Aliaa說：「這裏的婦女至今仍非常保守，比我們一般伊斯蘭婦女更甚，她們用黑色面紗由頭到腳完全覆蓋，最外還蓋上款式統一的淺粉藍披風。行動非常受束縛，走路都只可看到正常一半清晰度。」所以婦女上街都一定要有男性同行，像偶然會看到男人牽着驢車，後面坐着幾個女人。

Image description 當地婦女結婚時的「全副武裝」。

錫瓦文化

要了解多一些錫瓦文化，民族博物館非常值得參觀。最有看頭是婚禮時的長方布形「婚紗」。差不多全塊前幅都被密集手綉上幾千粒珠片、貝殼。這裏亦展現了他們的房屋。幾千年來就是住泥土房中，男人外出巡邏、打獵、守護家園，女人則在家裏打理雜務。夜間一家人圍爐取暖，透過客廳房上的天井仰望全年無休的繁星，日復日一樣的生活，原始簡單。

綠洲面積非常適合租單車遊覽。筆者以單車上午先遊覽城右邊的景點村落。縱橫在棕櫚樹環抱的泥土路上，沿路一直有人跟筆者打招呼；他們或坐在家門前想要和筆者合照。小孩子不問錢、糖果，卻要強行騎上筆者的單車上，要送他一程。沿路上又可以看見光禿禿的亡者之山上彷彿被縮得很小很小的遊客。筆者坐在Cleopatra冷泉旁邊的果汁店，在很大的陽光下望着泡在裏面的男女，暑氣全消。

Image description 泡在Cleopatra冷泉清涼泉水中的人們。

棕櫚日落

中午在市中心午飯後，筆者轉到城左邊人煙很少的棕櫚林區。這裏沒有商店，一片寧靜的路上偶然只有村莊裏驢子咕咕的叫聲，又或者當地婦女管教小孩的聲音。感覺彷彿來到另一個和城市沾不上邊的世界。

奇幻島（Fatnis island）是筆者心中綠洲中最漂亮的地方。將單車泊好後，坐在巨型泉邊的堤上欣賞日落。很遠很遠處表面充滿礦物質，有如白色三角朱古力的一列列山丘陰影分明地排列在水平線上，伴隨着翠綠的棕櫚樹林，令人心境豁然開朗。黃昏下天空漸漸由夕陽紅變成了紫藍色。筆者又踩到棕櫚林外面的大沙海邊緣，沙海也呈現出整片不真實的不同層次的暗紅。突然，遠處來了幾條烏雲。就在趕緊撤離的半小時後，捲起了沙夾雨。沙漠的氣候和這綠洲都一樣，真的是神秘莫測！

Image description 奇幻島的美景——集湖水與沙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