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荷蘭千年洞穴黑暗體驗

2019-07-30

馬斯特里赫特（Maastricht）位於荷蘭最北邊，鄰近比利時及德國，乃荷蘭最古老的城市，公元前五十年羅馬人已在此建立村落，至今仍然保留許多中世紀建築。從阿姆斯特丹乘搭火車，約兩個多小時便可抵達此地。遊覽馬斯特里赫特十分簡單，多數景點均可步行前往，而且位置鄰近。若然喜愛欣賞歐洲古老風，這裏是不錯的選擇，只是要有心理準備，跟其他名城一樣，許多歷史悠久建築已被名店或連鎖店進駐。

大多數遊客均集中在城內活動，若想尋幽探秘，不妨前往稍遠的北洞（North Caves），可搭巴士或騎單車前往；筆者不耐煩等車，從城中步行只需半小時，當作散步亦可。這兒位於聖彼得堡（St Pietersberg）山下方，從外看不覺有何特別，其實埋藏了二萬多條地下通道！追溯歷史，一千年前這兒是石灰岩礦場，後來成為露天採石場。由於地道縱橫交錯，更有出口可連接至比利時，戰爭期間便成為避難所。二戰時期曾有六千多名居民躲避炮火於此，並存放很多價值連城的畫作以作保護，包括舉世知名的《夜巡》（Night Watch）。

Image description 聖彼得堡山外貌。

迷失死亡於隧道

由於地洞長達300多公里，很易便會迷路；曾有兩人在此走失，他們的屍體被發現於距出口僅30米，大概是因為找路已經筋疲力竭，沒能堅持下去。因此旅客必須參加當地旅遊局的導賞團。除了在城內的旅遊局中心即場報名，旺季時建議預先在網上登記，以免向隅。

這天筆者特別帶備厚衣出發，因為洞內溫度只有9至10度。於集合處點名後，大夥兒約三十人便浩浩蕩蕩前往洞穴門口。導遊手提電筒，走在最前，隊伍中間及尾端各有遊客幫忙提燈，但山洞毫無光線，很多人也要開啟手機照明。走得太慢，黑暗似在後頭吞噬自己，筆者決定快步走到隊伍中間，方能安心。要注意的是，此處無法收發手機訊號，所以還是跟緊導遊，別要走丟。

Image description 洞內仍布滿壁畫，多由避難市民所畫。

黑暗中壁畫處處

雖是避難所，但洞內有恢宏的圓頂及哥德式建築，牆上更有不少壁畫。對避難者而言，山洞生活何其枯燥，摸黑創作有助消磨時間，抒發情緒。我們這一輩，生於和平時代，很難想像打仗是怎麼樣，但在洞中參觀還是能體會當中的絕望。導遊說，曾有猶太家庭在隧道中尋找出口，一個月後終見光明在前，卻發現德軍駐守，惟有回到漆黑中生活。

走了一會，導遊指示我們排成一行，靠牆摸着，收起發光裝置，讓大家感受完全無光的滋味。燈一滅，黑暗襲來，伸手不見五指，恐懼油然而生。以為自己每晚也會關燈睡覺，應無足懼，但從未感受過這種空洞，沒法子知道前路往何方，緊張得手心出汗。我們不過一時如此，已甚惶恐，到底昔時居民如何能在黑暗中生活那麼久？

步近洞穴出口，陽光漸漸出現，刺痛雙眼，筆者終於明白「重見光明」的喜悅。參觀北洞，不止為着探險，更重要是感受人類對求生的能耐，珍惜和平盛世的可貴。

Image description 在教堂中的書店，在這兒看書是否更能接近神？

由天堂來到地獄

離開山洞，重回陽光燦爛的古城，繼續探索馬斯特里赫特其他歷史遺蹟。最為人認識的必然是有「天堂書店」之稱的Boekhandel Dominicanen。這座哥德式修道院教堂建於1294年，其後改變用途為馬廐、單車棚及展覽場地等。及至2006年，這裏終於改裝成書店；由於其宏偉及具宗教性的建築，成為了愛書人與遊客必來的景點。店內出售新書、二手書、影音產品及精品等；除了荷蘭語，亦有不少英文叢書，不妨買來作為紀念。

由天堂到地獄，只是十分鐘路程。有說地獄之門（Helpoort）是荷蘭最古老的碉堡式城門，看來只是一座人與車進出的城門，至今仍然運作，其歷史可追溯至中世紀，黑死病在此地肆虐，由於當時無藥可醫，因此城內病人都會經過這座城門被送到外面隔離，可說是只有等死一途，因此這裏便有如此諢名。當時逾半歐洲人死於黑死病，不難想像當時這兒的悽慘境況。另一座馬斯特里赫特的標誌性建築物是Sint-Janskerk教堂，相當易認，80米高的塔樓外牆髹上鮮明的紅色，據說昔日是以牛血塗上的，不過如今已經改成更耐用的漆油了。內部是狹窄的螺旋樓梯，登上去便能盡覽全城景色。

Image description 將黑死病患者送出城外的地獄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