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飛：讀．蛇

踏入秋天，又是吃蛇的季節。雖然中國人不是唯一吃蛇的民族，但吃蛇風俗都是以亞洲為主。尤其在廣東，早於漢朝，劉安（劉邦的孫子）編纂的《淮南子》就記載「越人（廣東人）得蚺蛇以為上肴」。

雖然不是所有蛇都有毒，但自古以來蛇與毒已是掛鈎了。日本有句諺語的大意是：「牛飲水可以產奶，蛇飲水卻產出毒液」一樣米養百樣人，同一個阿媽，當然可以教出一個乖仔及一個衰仔。

科學家估計，蛇可能由蜥蜴演化，亦有人說滄龍才是牠們的遠古祖先。

蛇最古老的化石是有腳動物，這種名副其實的「四腳蛇」（有四隻腳的蛇）最早可追溯至1.5億至1.6億年前；直至6000萬年前，今天所有的蛇出現了共同的祖宗，一名墨爾本大學的科學家在《自然》撰寫文章，估計蛇的毒液在這時期已存在，只是並沒有現在那麼毒。在2300萬年前，蛇的演化開始變得急促及多元化。一直到這個時期，人類祖先還未及得上「人猿」的資格。現代蟒蛇仍殘存着退化的腳或殘足──所以說畫蛇「添足」未必一定不合適。

邪惡生物

現存世界的蛇約有3000種類，至目前為止世界最長的蛇是泰坦巨蟒（Titanoboa），牠們生活在6000萬年前後的300年之間，身體可長達12米。而有紀錄的最細小的蛇是「巴巴多斯盲蛇」（Barbados Threadsnake），身長只有10厘米，現在仍然在繁衍中。大部分蛇都是卵生的，也有是卵胎生的（體內孵卵），有些母蛇一次過產100粒卵，亦有些只產1粒卵。蟒蛇是唯一會孵蛋的蛇類，靠伸縮肌肉轉化熱能去孵蛋。另一些蛇會在卵上鋪樹葉或塗泥巴來防止敵人偷襲及為卵保暖。

蛇BB不用讀DSE，基本上一落地就懂得找尋食物和保護自己。在出生時，牠們一般不會立刻離開蛋殼，反而逗留數小時至數天，待熟習了新環境才破殼而出。中文的「蛇頭」在蛇世界並不存在，因蛇是一種獨行動物。但不用擔心，雖然父母不在身邊，有一些年輕的蛇的毒液較牠們父母的還要強。蛇的生命周期一般有20年，據講，有紀錄的年紀最長的蛇在美國動物園居住，牠死時40歲。

俗語說「兩頭蛇」，意謂要討好兩面的騎牆派。此說法從何而來，已無從稽考，但在古西方文化中「兩頭蛇」（Amphisbaena）乃一條頭尾各有一個頭的蛇，令牠們可以任意移動。事實上，在不同國家文化中，蛇的含意可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例如在印度教，以眼鏡蛇來說，被稱為納伽，是掌管雨水的神靈，在節慶儀式中受到膜拜；可是在基督教、猶太教、伊斯蘭教，蛇卻是邪惡的生物，是魔鬼的同義詞。

小時候聽過的都市傳說，說有主人養了一條寵物蛇，但連續幾天見不到牠「蛇出來」吃東西（另一個說法是有主人因太愛這寵物，於是每天都跟牠睡在一起，但見到蛇伸展得如一把尺一樣），主人走去問獸醫，獸醫回覆那名主人，這條蛇正在盤算何時才夠空間（前者為肚子的空間，後者為身體生長速度）吃掉你！

服從人類

根據一宗去年有寵物蛇勒死主人的新聞，有專家在回應記者時指，蛇跟所有爬蟲類動物一樣，通常都不會有同伴之情，即我們從貓或狗身上可得到的情感。該宗意外的死者也就是那名主人，是一個肌肉型男士，這樣寬闊的肩膀能否擠得入蛇的身體是另一回事，專家認為該蛇勒死那人的原因更有機會是牠感到快要跌下來，所以就先勒緊主人以防止自己下墜。蛇的主要食糧不是人類，如果主人已有餵飼，牠們又是一種可長期不吃東西的動物，那牠們還要「弄機心」去吃一個龐然巨物──主人嗎？令人懷疑。

養蛇雖然冷門，但仍有捧場客。有些人認為蛇可被訓練成服從人類，例如印度街頭的弄蛇表演（snake charming），當表演者吹起喇叭，眼鏡蛇從籃子徐徐伸出頭來並彷彿在起舞。事實上，蛇的聽覺不行，牠們靠的是音樂的震動及表演者的跺腳聲來作出反應，那是一種本能，這些眼鏡蛇還不時極速伸頭想襲擊表演者，但表演者都安然無事，何解？……只因眼鏡蛇早就被剝掉牙齒，更慘的是被縫上嘴巴，只留下舌頭伸出來娛賓而已。

（全文小量內容摘自《改變歷史的五十種動物》、The Life Cycle of a Snake兩書。）

撰文 : 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