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飲食業的話,若舖位位處人流高的地點,可以吸引街客,做多點生意,賺多一些錢,但也有人愛獨處一隅,除了避開被「租魔」剝削,又可以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一間樓上小店沒宣傳下,憑什麼突圍而出?從「這裏的員工享有可能是全港食肆中最多有薪假的福利」,或是到「老闆計劃每星期請貧窮人吃泰菜大餐」等,可以得知這裏除了食物「泰」好味道外,還有濃濃的人情味吸引着你。
日間的灣仔人頭湧湧,無論在莊士敦道「電車路」,抑或是橫街,也都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到了晚上,電車路依然很旺,但橫街開始靜下來,偶爾聽到電車的「叮叮」聲響。不經不覺行到廈門街,這是一條堀頭路,路的盡頭有一點燈光,隱約看到幾名男女拿着啤酒在酒吧外聊天。
行到街道的盡頭,發覺除了酒吧外,還有一家位於二樓的樓上餐廳,名叫Chili Thai,單看店名便知是賣泰國菜。店主是一名70後的俊朗男士,洋名Teddy,其餐廳不大,約一千方呎,座位約二十多個,然而從天花和窗簾的裝飾,全都充滿泰國風情,置身其中,還以為是在曼谷某處,而不是灣仔鬧市。
Teddy做了十幾年廚房和樓面,並晉升至經理級,何解要自掏腰包冒險開泰菜館?「我覺得做了這麼多年,為何還幫人打工?在親友的支持下,走出這一步。」但原來做老闆不易,Teddy頭一仗便結業收場。
創業遇上滑鐵盧
2008年,Teddy跟朋友合資在西環開店,卻遇上政府推出醉酒駕駛的法例,少了駕車的客人幫襯,生意不理想。「食飯飲兩杯好正常,但因醉駕法例,加上西環沒港鐵不方便,愛駕車、不駕車的朋友都不來,生意很難做,於是結業。但我覺得不少香港人都鍾意吃泰國菜,仍然有得做,只是選錯地點。」
一回他經過灣仔廈門街,雖然街內地舖食店少,未成氣候,加上附近的大型住宅地盤仍在興建,人流不多,但Teddy看中灣仔有港鐵站,即食客使飲了酒,也可以搭港鐵,不用駕車,會吸引到中階的消費客,於是在家人支持下,在這條堀頭路的樓上舖開業。
吃了一口生菜包,呷啖啤酒,Teddy悠閒地說:「三年,在這裏已做了三年,我開泰菜之前,在樓下地舖開酒吧,凝聚了一班熟客,到餐廳開業,他們變成我的客人,除了中產階級,也有一班來自中環的廠商會老闆級熟客。回想當年看中這裏,跟家人商量時,他們雖支持,但到過現址,朋友都說在這條街做的話,死硬,可是我覺得不會死,事實證明了我沒看錯。」
本來餐廳客人以區內打工族和住客為主,但熟客覺得地方夠私隱,加上Teddy不收取開瓶費,熟客們都會帶私人珍藏到來包場開私人派對。「整體構思沒錯,但算盤打錯了一點點,最初以為客人食飯會飲酒,但餐酒這東西講求個人口味,有熟客飲過我的紅酒,說味道怎麼怎麼,我一向視熟客是朋友,於是不收酒錢,但熟客多,漸漸發覺這樣『豪』下去要蝕錢,於是准許客人自行帶酒來,紅酒白酒香檳都可以,但啤酒汽水就一定要幫襯我,怎也要賺一點吧。」
Teddy說:「我這裏坐滿也只二三十人,可以依客人要求買新鮮的海鮮。」大扇貝和巨型蟶子不是日日都有得賣。以辣椒膏爆炒後,蟶子鮮、嫩,辣味夠,但沒有搶走蟶子的鮮味。至於炭燒大扇貝,肥大肉厚,更可以用鮮味滿溢來形容。
「我要求一樣東西就是一定要開心,客人吃得開心,我也做得開心,我不覺自己是老闆,善於寓工作於娛樂;我的金句是『錢係搵唔晒,最緊要唔好蝕』。」
員工假期勝白領
儘管生意不錯,Teddy半開玩笑說自己沒家庭負擔,每天給他賺到300元已經夠,但對員工卻有另一個睇法,不但人工「俾到足」,就連福利也好到出奇;別的不說,單是假期,已叫其他的飲食從業員眼紅。「員工逢日曆紅色就放假,公眾假期又放假,還有去年農曆新年,我一口氣放他們十七日假。」要員工全心全意為老闆工作其實不難,難在老闆的意願。
由西環合資做到結業,到如今在灣仔獨力經營,可以做到收支平衡,Teddy悟出了一個簡單的道理:「自己一個做,事事由自己決定,可以自己拿主意。下一站?我想開一家大一點的,仍然賣泰國菜,希望接觸面可以大一些,也可以識多一些新朋友呢。」(文︰張湄;圖︰郭錫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