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飛：Till the Paperwork is Done

英文有句說話是「No job is finished till the paperwork is done」，意思是直至文件辦妥之前，這份工作都不會完成，原意是用來諷刺官僚主義。有商人把這話印在廁紙包裝上，表示一日你沒有擦乾屁股，你都未完成「大事」──近來此句亦適用於今天的香港，就是你一日未買到廁紙，你的抗疫物資工作都未圓滿達成。

3個儍賊打劫廁紙已被歷史記錄，成為最黑色幽默的一則新聞。一間在中環的酒吧，店主更以買一杯特飲送一卷廁紙作招徠……在這個人心惶惶的年代，是否可視為一種行為藝術？

位於中環威靈頓街的Honi Honi Tiki Cocktail Lounge，法國店主Max以買一杯特飲送一卷廁紙在社交網站作市場推廣。這廁紙是一種環保竹廁紙，他說這是因應近期廁紙短缺而想出來的點子。在武漢肺炎疫情下，市民放工都躲在家裏，甚至home office，Max說餐廳生意額大跌超過五成。活動逢周四推出，他說這個「Party」對生意都有少少幫助，至於客人的反應？當然視為一個Joke……

等待獵物

雖然零售商或消委會已不斷強調廁紙貨源充足，但事實上不少地區近日都好難買到廁紙，貨架空空如也，連「替代品」面紙都被搶購一空。占飛已連續5天去超市卻未能見到一條廁紙，到第六天終於見到它在卸貨。行到貨架前，約10個街坊像一群飢餓的禿鷹般，等待獵物被分屍。店員望了我們這班「飢民」一眼，略略地剪開包貨膠就離去繼續卸貨。大家有秩序地趨前，不問價錢三扒兩撥掃個清光。由於每人限買兩條，一個3人家庭竟用盡「Quota」買足6條廁紙！恐怕這是廁紙供不應求的──最主要原因。

當超市其他產品都能通關抵達香港，為何大家會認為惟有廁紙不能通關？又或者當免費新聞唾手可得，為何大家仍然傳閱一些已被記者證實是錯誤的錄音流言？「這是我朋友的親身經歷」──究竟經過幾多手？

散播謠言有機會犯法，最令人深刻印象的莫過於是2003年沙士期間，有個少年以明報新聞網格式，散播「香港成為疫埠」的假新聞，後來少年被控觸犯《檢疫及防疫條例》。當年此圖在網絡流傳，同樣引發超市搶購潮；另一則較近期的，是有個男人錄音言之鑿鑿指圓方有同事陸續發燒請假云云。此事最後被證實是子虛烏有，他同樣被拘捕。理由是觸犯《簡易程序治罪條例》，傳送明知是虛假的消息，令人造成煩擾或不便。這段錄音占飛在不同Group Chat都收了不知多少次，傳送者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你有沒有受騙之餘還儍得為它做宣傳？

傳言未必一定是壞事，它們可能是一些未經證實的真相，但比較多出現在新聞封鎖的國度，如武漢肺炎疫情「吹哨人」李文亮一度被公安定性為「違法」。要留意的是，李文亮不是一個街頭炒栗子的阿伯，他是一個眼科醫生。如果在香港，數小時記者已能求證。又以圓方事件為例，求證亦容易，若有官員隱瞞或商人隱瞞，都能帶來嚴重後果。在香港這個仍有新聞自由的地方，不看新聞，偏看那些來歷不明的內容農場之餘還要分享助長，你說有多可悲？

囤積貨物

隨着人們在家居囤貨愈多，廁紙短缺現象相信在短時間內會消失。口罩也是，因應香港已有商人開設口罩工廠，及人們已囤積一定數量，口罩的價錢相信亦會進一步回落。上周在尖沙咀一帶行走，不只藥房，連不相關的時裝店門口都放滿口罩、搓手液擺賣。口罩公價大概是5元一個，連早餐一個麵包都買不到。若以貧苦大眾來說，可能仍是蠻貴的。但對於其他經濟稍有能力的來說，也不能算是太貴吧？什麼「一罩難求」實在有誇大之嫌。問題反而是那些保鮮袋裝着標價5元的口罩，質量良莠不齊，你有沒有信心？

撰文 : 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