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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飛:有所期約,時刻不易

2019-11-18

英國政治家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說:「要量度一段友誼有多深厚,就看看他們在狂風暴雨時,會不會依舊應約。」(One always measures friendships by how they show up in bad weather,1948年)

在二十一世紀,我們活在一個準時的年代──日曆在手機與桌面電腦同步、車船飛機電影班次同樣在手機中一目了然……守約早已不只是美德而是一種習慣,但失約的訊息仍然十分之多,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般,令人十分不爽。

法國才女茜蒙迪寶娃(Simone de Beauvoir, 1908-1986)寫信予她的情人說:「我很想見你一面……但你要知道,只要你說想見我的時候,我們的見面,對我來說才有意義。」才女在約會情人時究竟被打擊或被爽約多少次,才如此低到像微塵寫出這樣的心跡?「只要──你說想見我的時候──我們的見面──對我來說──才有意義。」作為女性主義的她,在著作中也不得不承認,在男女之間,女人永遠是「第二性」,一個被動的角色……

倪匡在散文集《心中的信》內形容:「一次失約,足誌永生,失約,甚至可以說是罪行。」

Image description 失約的人,當然是因有更重要的事在前面。(彭博圖片)

有異性冇人性

失約的確可構成罪行,但對象只有一個單位,它叫做法庭。

當你收到傳票而在「沒有確當的辯解」下缺席,最高判監可達2年,即藐視法庭罪。然而,若「藐視」你的是情人、朋友、家人,你又如何「懲罰」他們呢?第一次當無事,但接二連三發生,不少人選擇與失約的人斷絕來往。多年前,占飛曾有一個新相識的友人在中午約好占飛在當晚出來喝酒,但此人因「有異性冇人性」而爽約,最氣憤的是那人是在占飛抵達酒吧後,由占飛親自致電問「你在哪裏」,此人才說現在不能來了。當然,占飛最後也選擇跟此人絕交。

法國作家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 1821-1880)的名作《包法利夫人》之中,「人妻」包法利夫人一廂情願部署與情人私奔,但對方其實是花花公子。在私奔前一夜,兩人仍然情話綿綿,但當她轉身走了,他卻立刻「清醒過來」。

回到家中,他寫了一封分手信給她,「他覺得愛瑪已退在一個遙遠的過去」,他也想過一堆漂亮的藉口,例如「告訴她,我破產了,好不好?……」到最後,他決定勸退她,當然也是藉口──提醒她作為一個人妻,她將會面對「盤問,譭謗,蔑視,或許還有侮辱」。

他終究失約了。失約的人,當然是因有更重要的事在前面。「他拿起一把弄亂了的書信,從右手傾到左手,好幾分鐘像瀑布一樣扔着玩。最後,膩了,倦了……!」

但,失約有沒有好事發生?如果你是樂觀的人,everything happens for a reason。在文學作品之中,例如張愛玲的小說《多少恨》,女主角在戲院等待朋友,但朋友臨時不來了,她到售票處退票。售票員說開演了,不能退票。這時男主角登場,正好想買該場次的電影,而且就他自己看而已。售票員對女主角說,那麼你把多出來的票賣給他就可以吧。失約成為一條紅線。兩人尷尬着,「如果有點窘,只是因為兩人都很好看」。

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女主角頂着大肚子來到陌生的異域待產,但她的富翁情人一次又一次失約,她唯有把寂寞的心靈交託在那名英俊的「司機」(其實是名醫)身上……當然,這些都只是虛構的小說或電影橋段。美國作家Candace Bushnell早說過:「這已是一個沒有人在蒂芙尼吃早餐的年代。」(No one has breakfast at Tiffany's.)

Image description 包法利夫人一廂情願與情人私奔,但對方爽約之餘更跟她分手。(網上圖片)

爽約像扣分制

不論什麼感情關係,爽約像扣分制,每一次的缺席,都會令你的信用度減分。不得已爽約的話,用盡方法最好圖文並茂去解釋,尤其要避免讓對方覺得你的重要性不及某人,必要時作一個善意的謊言。

宋代《袁氏世範》說:「有所許諾,纖毫必償;有所期約,時刻不易,所謂信也。」一旦許下諾言,就是一絲一毫的小事,也一定要做到;一旦答應了赴約,就是一時一刻也不應該耽誤,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信」。

撰文: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