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閃耀時】爭奪注意力時代的藝術家：OSCAR WANG 王令塵

生於香港，畢業於英國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今年將踏入33歲的跨界藝術家王令塵（Oscar Wang，張艾嘉獨子），憑藉他與時尚、奢侈品和名氣界的深厚關係，常與各大品牌合作推出橫跨藝術、設計與青年文化領域的企劃，一方面為時尚界以藝術方式與年輕世代打開全新溝通渠道，另一方面，從小熱愛時尚的他也建立起自己的生活風格品牌，為當下世界弄潮流。

TEXT BY CHRISTOPHER LAI PHOTO BY BEN TAM （PORTRAIT）
LOCATION COURTESY: CARBON

一身街頭時裝打扮，腕上戴上愛彼Royal Oak腕錶的Oscar從小就愛上潮流品牌。從2021年起，他自己也參與到時尚創作之中，推出以街頭、簡約、休閒為主要風格的可持續發展的品牌 Earthling Collective，星級穿著者包括劉嘉玲、彭于晏、吴建豪、歐陽娜娜、王大陸等。「在香港長大，由細到大都很受fashion影響，譬如A Bathing Ape和BBC（Billionaire Boys Club，由Pharrell與Nigo一起創辦的街頭時尚品牌），於是一直都希望自己也做到一個Lifestyle & Fashion brand。出發點是Lifestyle，但以fashion作為一個切入點。」Oscar說：「疫情爆發後，我坐下來深思人類居住在世界的原因是什麼？然後我想到要做一個fun的品牌來connect大家，一同分享良好的事物。」受到A Bathing Ape影響，Oscar曾經到台北做sales售賣Visvim、Neighborhood和SOPHNET等街頭品牌，都是他的靈感來源，不同的是，他加入了更多環保的元素，服裝用料以具獨特的可生物降解性能、生物相容性能和降解的PLA為主，而訂單的信息都用數碼方式傳到客戶處，減少用紙。

在名校英國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Oscar獲得雕塑及空間設計藝術碩士學位，學校的訓練令Oscar可以更立體地思考運用空間，幫助到他日後策劃藝術展覽來宣揚品牌理念，他舉例說：「除了設計服裝，我們會為藝術家策展來宣揚品牌理念。在上海我們做過一場展覽，邀請一位來自芬蘭的新晉藝術家，他的雕塑作品牌有點像海藻的生物體，策展後這元素帶回衣服之上；在另一次展覽，我們造了一個可充氣的太空船登陸在地球，那個collection名為visitors，像是與外星生物溝通、交流。」

長居上海工作的Oscar說，常常希望放更多時間在香港：「因為我在這裡長大，我對香港的mixed culture非常欣賞。在周圍都會看到新事物，很多人想法、理念都比較前衛；而上海的市場很有活力，易於吸收不同的概念。我也會去歐洲和世界各地吸收不同的靈感，儲起不同的想法再展示給大家看。」

Oscar與意大利著名品牌Fendi合作，從2019年就開始，Fendidi熊貓令人一眼難忘——以標誌性「雙F」字母圖案為特色的原創卡通熊貓Fendidi家族，在去年聖誕再下一城，推出Fendidi Playground數碼遊戲。「電子遊戲是近年很重要的概念。我想我希望脫離舒適區，希望年輕人都可以用不是最傳統的方式來接觸一個luxury brand，讓大家可以通過遊戲獲得驚喜。那麼要做gaming，當然最好就是用自己設計的卡通角色。」Fendidi故事圍繞家庭和社群這兩個核心主題，皆是Oscar向來關心的題目：「而聖誕節躲避雪球的玩法，簡單得來又可以讓大家比賽，讓本來未必認識這IP的年輕人通過電玩，發現奢侈品牌並非高不可攀。」Oscar自言從小也很喜歡打機，只是如今太忙沒有機會玩，而自從《League of Legends》與LV合作，就證明了遊戲可以是奢侈品牌的交流平台。Oscar認為與IP共同成長的消費者對這些角色的認同度高，讓品牌可以更強地觸及這些受眾。「就像我小時很喜歡A Bathing Ape，喜歡到想去A Bathing Ape賣衣服，而那種敍事、身份認同和崇拜文化是相同的——很吸引但難以用言語解釋。」

在與不同的奢華品牌合作中，Oscar的觀察他們的對新世代文化的接收程度又是如何？「他們對gaming已有一定的認知度，與運動和電子遊戲都有過合作，但mobile game來說我們這個也算是先的。其實在手機上大家都在吸引、甚至爭奪我們的attention，有social media和各種消費時間的東西。譬如網站，你給予一分鐘時間都已經愈來愈難。所以我想做一個可以讓人簡易地進入去玩的遊戲，同時接觸我創作的世界。」

Metaverse、NFT和crypt已經成為近年來藝術界的重要關鍵詞，這些新的數碼元素對Oscar有何啟發？「NFT我自己都很有興趣，但我想找到一個長期持續的方式來做，現在它比較接近是一種以理財產品出發的藝術家。當然有一些藝術家的NFT作品很好，反映了社會的觀念，與現時流行的東西可以馬上結合，同時可能是AI生成的元素，是一種很合乎這時代的手法。但我個人有一些相對傳統的藝術背景，令我未必能立即跳進NFT整個社群，並理解當中的一切。時代進化得太快，作為藝術家要更努力學習如何參與，讓後輩也知道好玩的地方是什麼，而我們也在聆聽他們。」

至於AI，Oscar指出它已經完全融入日常生活，比如演算法派送給我們的廣告，餐廳上菜的機械人，他覺得將來人工智能會很快突破地takeover我們的生活。「我曾嘗試用AI輸入資料，看看是否生成到我想像中的image，但暫時未算很接近到，但當中有很奇怪的imagination，想像到我未想像過的東西。這一點也挺幾恐怖的，藝術家本來就meant to be想像到一些很『飛』的東西，但AI似乎也做到了。」

參與藝術創作經年，Oscar認為難度在於「腦閉塞」（Writer's block）。「譬如創作一條短片，如何在15秒之內得到大家的注意是可以讓我想很久的。有時我覺得創作一個object或sculpture是最有用的。因為人家買了就要你的object就一定要用下去，反而digital form是難以吸引注意力了，除非你是大型沉浸式的作品，像teamLab那種，但這也是一次性的，思考這些問題可以很花時間和具挑戰性。」Oscar將來希望做更多關於lifestyle的作品，他指是一件可以長期留在你家中、並帶有sentimental value的objects：「我們生活的不同階段有不同的朋友和人陪伴我們，手機也會換，但我希望做些個長期陪伴人在家的objects。」

最後，在各地吸收不同最新創意的Oscar分享近日接觸到最有趣的事物：「在紐約與設計師Heron Preston會面，他正在開發一個新的社交平台，讓我們想法相似不分國界的人可以聚在一起交流。」Oscar說：「如何可以將creative的人作分門別類，同時又可以讓大家互相認識，而展示方式又很輕鬆？這概念很吸引我，它聽來比起IG更能讓人接觸新的人物。IG如今讓我們很舒適地接受餵養，只看到我們本來喜歡看的東西，AI演算法未必推送到值得看的人給你看。而與Daniel Ashram一席話也是另一個近來深入而有意義的對話，但最具挑戰性還是思考如何當中的新意念轉化給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