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內加爾在剛過去的世界盃打入16強,球員們在贏波之後,一起高舉已故前國腳柏巴迪奧普(Pape Bouba Diop)的海報:「真正的獅子長存(True lion never dies)」,慶祝勝利的同時不忘向國家英雄致敬。我對足球了解不多,但對這一幕有很深刻的印象。夾盡天時地利人和,明明落場流汗的是自己,高興拿彩的時候卻不獨吞,跟不在場的前人分享那份親手獲得的榮耀。這證明:一,這位前國腳肯定是球員們心裡的真英雄,二,塞內加爾這國家的文化應該是有點意思的。
TEXT BY HOYIN
Laboratoire AgitArt 藝術家1990年在國家劇院前的街頭展覽 Courtesy of Weltkulturen Museum, Frankfurt am Main; Collection Axt/Sy.
Viyé Diba, Red Escape II, 1999. Cotton strip cloth, pigment, sand, wood, metal, 170.2 x 139.7 cm. Brooklyn Museum, Gift of Elliot Picket, by exchange and Alfred T. White Fund, 2011.30 © artist or artist's estate
在1960年從法國獲得獨立後,Léopold Sédar Senghor(利奧波德.塞達爾.桑戈爾)成為了這個國家的第一任民選總統。Léopold於30年代的法國巴黎學習語言與文化理論,然後在當地的大學任教逾十年時間。他在巴黎文化圈的地位不能忽視,就連哲學家沙特也曾經為他的書撰寫前言。身為文化理論家、詩人的他在1945年決定回達卡從政,他信奉非洲社會主義,大力推舉「Negritude」理論,也就是要在從殖民政府獨立以後回到非洲文化和黑人傳統,以藝術與文化為重心來施政。這位以文藝治國的總統在獨立以後建立藝術學校、國家博物館和藝術節等屬於當地的文化體系,更在1966年親自舉辦首屆「世界黑人藝術節」,邀請詩人、作家、藝術家、舞者等以跨媒介的視野慶祝黑人的藝術,而這藝術節成為了後來「達卡雙年展」的原型。
以文藝治國,換來的是一代創作內斂、追求抽象的概念藝術家。1954年出生的Viyé Diba就是其中一位表表者。這位兩度奪得「達卡雙年展藝術大獎」的藝術家喜歡以混合媒體、裝置和行為藝術創作。他常常使用本地回收的現成物創作,探討自然環境和公共空間之間的角力,反映人類身在的環境所受到的威脅。他的作品《Red Escape II》(1999年)以達卡街上撿來的木頭而成,他把Nkisi Nkondi (非洲傳統的神靈)解構為紅色與黃色,還原木頭本身的痕跡,從簡約的視覺語言揉合塞內加爾的傳說,隱喻大自然、超自然、社會之間的關係。他的作品獲北卡羅來納藝術博物館、布魯克林博物館和華盛頓特區的國家非洲藝術博物館等地方收藏。
Ndary Lo, Walking Men (2016), iron and wood. Photo courtesy of 5 Continents
Issa Samb晚年在倫敦的個人展覽《From the Ethics of Acting to the Empire Without Signs》的現場表演,2014
The School of Mutants,展覽現場照片 Photo Courtesy of Raw Material Company
Raw Material Company與Little Sun合作探討太陽能源燈的科技 Photo courtesy of Raw Material Company
這些以協作與研究為主導的藝術並不是主流藝術圈所喜歡的,但往往通過這樣的實驗才能啟發再新一代的藝術家來創作,一脈相承。就跟塞內加爾的球員一樣,這承上啟下、飲水思源的特點同樣在藝術發展了看得到,從總統的文藝治國,到反「文藝治國」的反叛,甚至到近期的跨學科協作,塞內加爾的藝術發展與其國家的民族主義有着息息相關的關係,但世代之間持不同觀點的同時又會做到兼容。是時候飛一趟塞內加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