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未來Studio及香港土磚創辦人之一及產品設計師梁康勤Niko,透過「我地」計劃,以香港建築工地回收的泥土upcycle成為有用的產品,並透過Hong Kong Soil香港土磚計劃,以地底的本土重新認識香港。
TEXT BY JAZ KONG PHOTO BY KAUZRAMBLER
展示由西貢斜坡修葺地盤及啟德工地回收得來的泥土。
對於香港的泥土,大家又認識有幾多?「我地」原來是紅土,大部分以花崗岩及火山岩構成;最有趣的是,原來被維港分隔兩岸的九龍及港島是源於同一塊岩石的。其實,土地跟大家應該絕不陌生,即使生活於石屎森林,平日行山或經過地盤都應該會見過曝露出來的泥地。但大家又有想過,被棄置的泥土有什麼下場嗎?想到將地盤的泥土upcycle變成香港地的陶泥,當初有這個意念是源於疫情的年代,「疫情初期大家左撲右撲物資,很強烈的感覺就是香港很依賴進口,不self-sufficient的模式太依靠外來供應的話運輸停滯大家都只得『企喺度』;所以當時就想說可否由設計入手,先研究用香港本土的泥土做陶瓷,而且是持續地去做及尋找原料而非單次的實驗?」香港每日每區都有多個大大小小的土木工程項目,雖然泥土差不多是最充裕的物料(地球的陸地根本就是泥土),但也不代表值得被大家以「地底泥」看待,「地盤所掘出來的泥也會被其他工地運用,或者去填海、變成路邊花泥,而大型地盤亦會聘請回收商處理沙泥。」但所謂的「處理」,也是被運到堆填區的填料庫,又或者被運到內地(繼續去囤積),「所以就想鑽研如何以設計去提升這個資源的價值,雖然未必要做到大規模地為香港多位陶藝家供應,只是好想告訴大家原來腳底下的馬路就是這些材料,而它亦可以變成很refined的陶藝作品。」
每次由不同地盤回收泥土除了經歷一大堆pre-production才可變成陶泥之外,素燒後都要經歷多次trial & error去測試防水、安全性等不同特質,所花的時間及功夫也是一個資源。
經歷分篩、打碎、混泥漿等多個不同步驟之後,工地泥土終於變成可製成產品的陶泥。(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政府推出的香港地底地圖,上面大概展示了香港不同性質的土地成份。
在香港各個地區搜集回來的土壤樣本。
在荷蘭修讀產品設計的Niko可能跟大家想像中的課程大相逕庭,當地的學習文化極度需要Niko去尋根究底,而非只是紙上談兵:例如有個同學想研究英國的陶泥,當時他就實實在在的前往開發的根源去一探究竟。大概因為跟泥土的緣份,在實習、artist in residence或奪得DFA HKYDTA獎項之後所做的都是跟陶瓷有關,而在泰國的陶瓷廠的工作經驗更讓design-build的理念植根在Niko的心裏,因此身處的透明未來Studio也是自己所建的。Studio叫透明未來,除了是當年在台灣春池玻璃廠合作upcycle回收玻璃的展覽名稱之外,另一個宏願是希望工作室內所發生的一切都可以是「透明」的,吸引更多人合作才得以發展出更好的未來。「除了陶土的recipe會保護之外,得希望所有都是透明的:營運模式、一切的工序等,這關係到公司的integrity,想告訴大家一切是安全的,可以放心。而將來若然添加人手,我都希望studio入面可以所有想法都公開討論;工作室的『牆』也是透明設計的,讓大家可以望入裏面。」意念就是如此,但為什麼有這個想法,筆者只好在此加以想像:Niko所說的其實關乎資源問題,既然泥土理想地是人人都可以access的共享資源,若然大家亦可以同時取得資訊如何好好運用這個物料,upcycle這個過程又會否更容易?
Niko跟BeCandle合作推出的Sai Kung Soil系列香薰蠟燭及擴香石,以西貢地盤回收的泥土製成。(Photo by BeCandle)
(Photo by BeCandle)
透明未來Studio,有此名字是因為Niko希望在此發生的一切都盡可能公開,當然陶土的recipe等仍是秘密,但透過開放工作室、每個工序、甚至是以透明外牆設計工作室讓大家往內一探究竟,Niko希望良性競爭反而可以促成不同意念的碰撞,一同「做大個餅」而不是將自己「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