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類模特兒和網紅的廣告和貼文或多或少都需要P.S.執相、後期製作,而現在人工智能和深度學習技術已經成熟,直接用AI生成最完美、最適合所需要推銷的產品的模特兒和KOL,的確更加省時方便。 近兩三年就有不少數碼模特兒、KOL 的經理人公司乘時而起。
新冠肺炎疫情,令全球不少地方封城,航空交通幾近停頓。各地的社交距離措施令時裝表演、場地拍攝、現場的品牌活動等都大幅減少,既然顧客主要都是透過網上媒體接收資訊,「聘用」 不受時空限制又更加經濟實惠的A.I.模特兒和網紅就變得更加順理成章。
跟其他「新常態」如遙距工作、網上學習等一樣,在短短幾個月間,因為新冠肺炎疫情,我們無奈從抗拒到接受、再由接受到習慣, 不少品牌亦因為疫情 開始嘗試使用A.I.模特兒、KOL,並發現了它們的眾多好處,解除了本來的疑慮, 便慢慢多了利用它們作品牌推廣。當人類還在禁足, 無懼感染的AI時裝模特兒和KOL 就成了新寵兒。
除了新冠肺炎疫情,A.I.模特兒崛起還因為它們沒有人類模特兒的缺點 – 它們不會狀態反覆、不會老、不會有情緒、不會身材走樣(也不用擔心他們因為過度減肥而厭食)、不會戀愛大過天、 不需要因為懷孕而停工、不會有令人不堪入目的醜聞(經理人公司為了製造話題而創作的新聞另作別論)。而且它們無論如何當紅也可以分身有術,時裝表演不怕撞期。
再者,AI模特兒和KOL 比它們人類的同行需要更少的預算。以數碼模特兒經理人公司 Artificial Talent 提供的資料為例,AI模特兒「拍攝」硬照的最低消費僅為200美元(約1500港元),而且無需其他例如攝影師、造型師、差旅費等的周邊費用。天氣不似預期,效果不理想?也不需要勞師動眾全體工作人員舟車勞頓再到場地拍攝,在電腦修改就可以了。AI模特兒甚至有利於環保 –傳統的拍攝,模特兒一天試穿五、六十套新裝是等閑事, 而這些時裝樣本在拍攝過後不少最終會流落到堆填區。使用AI模特兒則連這些實體時裝樣本也省卻了。
不想自己的模特兒和其他品牌「撞樣」?只需幾千美元成本便可以創造一個完全適合自己品牌風格的數碼模特兒,並擁有獨家使用權。 如此化算又靈活, 難怪AI模特兒漸漸普及,有幾個甚至開始走紅。
Shudu 應該是第一個數碼超模。 2017年「出道」的時候,各路時裝界名人都拜倒於它的南非Barbie般的美貌,而世人當時並不知道它是一個數碼藝術創作。當時名不見經傳的它「試用」Fenty Beauty 唇膏的Instagram貼文,就有不少時尚達人的轉貼,轉眼已經有超過二十多萬的讚好1。2018年Shudu 走上國際時裝舞台,以3D數碼模特兒的身份接拍了法國奢侈品牌 Balmain 的時裝廣告(同場還有它的兩位數碼模特兒同伴 Margot 和 Zhi)。
比 Shudu 更受歡迎的數碼超模有 Lil Miquela。 擁有超過二百九十萬粉絲 的它就曾經為 Calvin Klein、Burberry 和 Prada 等國際大牌拍廣告。除了當模特兒,它還是個歌手,在 Spotify 擁有自己的頻道,歌曲合計過千萬流量4。
身為數碼大國的日本,早在2007年便已經誕生了第一位虛擬偶像電音歌手初音未來(Hatsune Miku)。它更於2009年便已經在真實的舞台以Hologram 投影技術登台演唱。 初音形象相對比較卡通,不像真人,這個設定也符合日本人對動漫的喜愛。
新一代的日本數碼網紅則以美少女的姿態出現,其中最吸睛的是頂着一頭粉紅短髮、最愛Selfie、不怕感染「外出時」卻依然為了公眾衛生會佩戴口罩的 Imma。
Imma 最近的得意企劃就包括了為新開的 IKEA 原宿店進行了為期三天的 虛擬「真人騷」,住進了 IKEA 在店內為它預備的實體小公寓,讓行人和顧客透過櫥窗一睹它的家居生活,展現縱使因為疫情需要遵守社交距離限制,日本的年輕人還是可以在家裏找到自己的小確幸56。 Imma 還會在它的各個社交媒體實時記錄自己的動態,例如當它在 IKEA 的小公寓拍了一張瑜伽 Selfie,粉絲就會在它的 Instagram 看到這張自拍照。
櫥窗真人騷已非什麼新鮮事物。隨着數碼技術的改善,數碼模特兒跳出硬照的框框,「住進」實體空間,遊走於虛擬與現實之間,反而開拓了我們的想像空間。
古有聊齋畫皮,今有數碼CG。商家透過社交媒體等渠道不斷收集數據,分析受眾的反應以不斷優化數碼模特兒的形象,長遠而言的確會對有血有肉的真人模特兒造成威脅。 此外,這些真假難辨的數碼KOL,假如為立心不良的人所利用,亦可以用來操控人心,家長尤其不可不察7。
科技,從來都是一個兩面刃。一方面,它會不斷顛覆傳統、另一方面又可以讓我們突破束縛,在未來,大概只有懂得融會貫通的創意,才是AI 難以取代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