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藝伎，我說的其實是...

剛在京都參加Louis Vuitton的2018 cruise時裝騷，那天是星期日，街上不少人穿上傳統和服，而且大部分是年輕人。日本少女穿和服，當然可愛到不得了，其實男士都英氣凜凜，一對對情侶，或者三四位女生穿得靚靚上街，配合市內古色古香的歷史建築，構成一幅多麼漂亮的風景。

時裝騷在京都近郊的Miho博物館舉行，是美藉華裔建築師貝聿銘的作品。有關時裝騷及系列的介紹，下回分解。時裝騷之後，為了招呼來自五湖四海的嘉賓，品牌特別與當地政府合作，在祗園包了一條食肆小街。那天晚上，街道兩旁，LV燈籠高高掛，又安排年輕藝伎與我們合照，連見慣世面的西方明星都心花怒放，遠道而來的LV代言人Michelle Williams都不停拍呢。

晚飯期間，幾位藝伎先後走入餐館自我介紹，向我們派卡片。所謂卡片，是一張比郵票大些少的貼紙，每張都有獨特設計， 上面只印了她們的藝名。日常商業卡片的電話電郵，一律欠奉，不好意思，要請她們表演，就要親自來。為避免她們受現代資訊與世俗文化污染，在學藝的頭五年，不能擁有手提電話，對十多歲少女來說，應該慘過出家剃頭。

關於藝伎，我想說的其實是她們的衣服，相信大家久不久就會有朋友在facebook或instagram分享她們的藝伎look。在很多遊客心目中，一場來到，唔過下藝伎癮，放上social media，即是沒有來過京都，機票錢都嘥埋。我明白，人永遠覺得隔籬飯香， 人哋個仔叻啲，人哋個老公/老婆體貼啲，人哋連杯凍檸茶都好飲啲，所以，中港台女士認為和服比較卡娃伊，完全理解。

我不明白的是，身為中國人，我們普遍不熱愛民族傳統文化的程度，無疑是匪夷所思。在日本，年輕人較少藐自家文化，至少在街上穿和服的女孩子，都是笑容燦爛，嘻嘻哈哈。換了另一個場景，假如我們在銅鑼灣街頭，看到三位穿旗袍的少女， 可能會嚇一跳，以為自己時運低。

以衫論衫，旗袍比和服肉酸嗎？手工比和服遜色嗎？不見得。當然，旗袍與和服是兩種品味，喜歡不喜歡，純粹個人喜好。要比較，女士穿上貼身旗袍的婀娜多姿，一定比像紮糉的和服性感迷人。別說是成熟女人，幾歲妹妹穿旗袍，趣緻到極。好友的女兒，去年為一個本地旗袍品牌行騷，我到場支持，看到她化妝，穿給上旗袍，開心過去迪士尼。可是，當她慢慢長大，會否一天一天改變想法，被社會同化，覺得老土呢？想到這裡，有點可惜。

是隔籬飯香，令我們逐漸不欣賞傳統嗎？可能背後有一萬個因素。明顯地，東洋新世代沒有因為隔籬飯香，嫌棄日本文化， 連手機都可以暫時放棄，點到你唔服。

文、圖：Ben W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