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的海風情 德國呂根島Rugen Island

『在海風中鹹鹹流淚』，這句浪漫的說辭出自台灣著名作家張曼娟，曾經風靡了不少讀者。然而，如果面臨的是波羅的海，這句話應該不適用。

波羅的海是世上鹽度最低的海，這是因為大海成型的時間還不長，在冰河時期結束，這是還是一片茫茫的汪洋，後來冰川融化退去，最低窪的谷地就形成了波羅的海，這是最主要原因。次因則是因為波羅的海海區閉塞，與外海的通道淺窄，鹽度高的海水不易進入。混合氣候、雨水、納入河川水流等種種原因，促成波羅的海的鹽分含量遠低於其他海洋。

波羅的海的海面介於歐洲9個國家，包括瑞典、俄羅斯、丹麥、芬蘭、波蘭和德國。不難想像，沿岸風光明媚，有不少度假勝地，位於德國東北部的呂根島（Rugen Island），就是其中一個以波羅的海風情作招徠，在歐洲人心目中是渡假天堂的地方。

呂根島是德國最大島嶼，雖然以藍天白雲、海浪沙灘和各種水療服務聞名於歐洲，對於許多亞洲人來說卻是聞所未聞。如果想要更深入了解呂根島，鏡頭可以放遠一些：它位於東北部的Mecklenburg-Vorpommern洲，邊界銜接着波蘭，呂根島是這個州其中一個島嶼，面積約有926平方公里，處處都是海灣。呂根島上有好幾個度假熱點，當中有賓茲（Binz）、格倫（Gohren）和塞林（Sailin）。從柏林機場驅車前往呂根島，需時大約三個半小時。島上的亞洲人非常稀少，逗留數日只看過數名日本和韓國人，內地同胞絕跡，我跟同行的朋友開玩笑說，亞洲明星情侶想要度假又不想被騷擾到這裡來是最適合不過！

七千年的白堊崖
許多遊客來到呂根島，是衝着它聞名於世間的白堊崖(Chalk Cliffs)而來。在圖片上乍看好像以粉筆畫上的巍巍白色山崖，親臨現場又得要再次讚嘆於它的不真實，特別是在艷陽下反光之際，更像是一片閃閃生輝的白玉斷崖。以這種白堊崖聞名的景點，有倫敦南部的英吉利海峽和丹麥南部Stevns Klint，加上呂根島，可謂是自然界的地質明星。白堊崖的形成，其實是細小的海洋微生物，以每年0.015毫米的速度沈積而成，是人間億億萬萬年存在的歲月見證。在呂根島，問導遊這白堊崖的歲數？導遊笑起來，說大約是七千年吧！在大自然面前，你會體會到人類的渺小，就是刻下的感受。呂根島的白堊崖超現實美景，啟發過不少藝術家的創作，最有名的是德國畫家卡斯著名的油畫《呂根島的白堊崖》，至今仍有好些遊客會要求去到跟畫家作畫的同一個角度朝聖。

歐洲聞名的樹頂步道
遊呂根島，除了白堊崖，不可錯過的尚有享譽歐洲的「樹頂步道」(Tree-top trail)：Naturerbe-Zentrum Prora。賞樹林來來去去也不過只有幾個方法，在森林步道中散步於世界各地都常見，然而，你能想像置身森林的高處，於20米大樹同等位置的高度，以居高臨下的角度欣賞整個森林的壯觀嗎？這個賞樹塔叫人折服於德國人的創意。整個團團轉的樹頂步道大約有兩公里長，整個步道以木板鋪成，對於斜度有嚴格控制不足6度，如履平地，相當好走。遊客從地面一直步行到樹冠層的樹塔入口，進入一座圍繞着數百年老樹而建的樹塔，半個小時內即可抵達等同12層樓高的景觀台，在這裡可以遠眺波羅的海，副刊呂根島的美景，以及翠綠層疊的樹林景色。到了秋季，眼前樹林是看不見盡頭的紅黃相間樹葉海，斑爛景象叫人無法呼吸。

呂根島島民生活簡單，平日消遣都是以大自然為伍，在這裡不會刻意強調天體泳灘，但只要走到沙灘，就能發現部分男女老少都會放開衣物的束縛，自由自在融入大自然環保的習慣。女導遊說，她自小跟家人到海灘，不管是祖父母、父母，都是自然而然把衣服統統脫掉，以全裸姿態盡情享受日光浴，以及海水的擁抱，對於當地人來說，這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樣平常。

歐洲的原居民：山毛櫸林
走入樹林，也是居民生活的一部分。呂根島東南部有一片宛如處女地的島嶼，叫做Island of Vilm，因為從來不是遊客蜂擁而至的地方，連中文譯名也沒有。島上以豐富的生態環境見稱，整座島嶼雖然健行客不絕已走出了步道的軌跡，但廁所也沒有建設，保持了原始的完好狀態，環島走一圈大約是5公里。這裡覆蓋了有歐洲原住民之稱的山毛櫸，是一派浪漫的歐洲樹林原始面貌。這裡的動植物得以不受干擾地繁衍生息。 如今樹種的多樣性令人印象深刻，尤其在春季時，漫山遍野開滿鮮花，彷彿給森林披上了節日的盛裝，美不勝收。鬱鬱蔥蔥的山毛櫸林區，丘陵林地固然迷人，但山毛櫸在懸崖峭壁上連綿不絕，形成了天然的樹木分界帶，也讓人看得痴呆。健行者可以在這裡觀賞到非同尋常的森林景觀和神秘莫測的樹木形態，樹林邊沿是曲折的海岸線，風光撩人。早在前幾個世紀，這裡早已深深震撼浪漫主義派的畫家，因此又有「畫家之島」的稱號。19世紀的浪漫主義風景畫家Casper David Friedrich有一幅著名的作品《風景與彩虹》正正是臨摹於此。 島上所有樹木、花卉自然生長，不經人手修茸和保護。有人問導遊，沒有人去保護這些植物，萬一其中發生了病害傳播，會連累其他植物面臨生存的威脅。當地導遊不以為然說：「發生就發生啊，這就是大自然，有開始有滅絕，都是應該的。人類不要急着去取代自然企圖掌控什麼才對，即便是以保護為名出發。」這些都是大自然的智慧，只是人類又領略了多少呢？

文：Agnes Chee　圖：Agnes Chee/German National Tourist Bo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