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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精神論】PakHung 張柏鴻:跳出我天地

2022-10-03

Image description 肌肉發達的柏鴻說,健身能夠幫助強化核心肌肉群和腿部,有助跳繩時需要的爆發力。

說起「體育精神」(Sportsmanship),我們腦海浮起的自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所指是競技之餘更重要的是在互相尊重,在公平合理的環境下作賽。清末民初教育家羅家倫把體育精神譯作「運動家的風度」。去年,我們迎來了廿五年來首個奧運金牌,一時間全港掀起運動熱潮。到底除了公平競爭以外,體育精神對新世代還代表了什麼價值?對他們的生活有什麼意義?今期《優雅生活》走訪了花式跳繩世界錦標賽冠軍張柏鴻、東京奧運空手道女子個人形銅牌得主劉慕裳以及亞洲花劍錦標賽銅牌得主蔡俊彥,一窺本港新一代「運動家的風度」。

TEXT BY CHRISTOPHER LAI PHOTOGRAPHY BY KL

Image description 在疫情下,柏鴻開始在網上分享影片,如今已有十一萬追隨者。

PakHung 張柏鴻:跳出我天地
近月滑手機,IG常常派給我一個花式跳繩男子的連續短片。配上各種節拍歌曲的影片中,身形健碩的年輕男生笑容可掬,跳繩招數花樣變化更令人目不暇給——原來「柏鴻仔」(@pakhungjai,張柏鴻)已於今年二月舉行的花式跳繩世界錦標賽力壓多國選手,勇奪個人花式冠軍。接觸跳繩十多年的他,不但已成為「世一」,更開設了個人跳繩學校及跳繩健身應用程式「ROJU」……聽來風光無限,可是柏鴻告訴我們,背後他曾經遇上無數難關,全靠他對跳繩的全情投入和窮則變變則通的態度,漸漸「跳出我天地」。

每個人都有一些興趣,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將自己的興趣變成事業。愛上花式跳繩後,令柏鴻視之為事業的契機是什麼?原來,十幾年前讀中二的柏鴻初接觸時,花式跳繩還未是一項高度發展的運動,教學法遠不如今天眾多。而同時學習和教學的柏鴻,發現教學能夠給他更多樂趣。「其實我剛剛開始學習跳繩時,跳了一年左右就已經加入了港隊,有機會去不同的學校教授校隊或興趣班,甚至幫學生編排表演。」柏鴻分享他的心路歷程:「那時發現教別人做自己喜歡的運動是十分開心的,漸漸萌生建立自己的跳繩團隊的想法。到了大學時,一直都有一群隊友跟隨我一起跳繩,也就正式建立了自己的跳繩學校。」

Image description 花式跳繩世界錦標賽冠軍張柏鴻

大四退學,全身投入跳繩事業
在大學修讀風險管理學系的柏鴻,在大四時放棄學位,為什麼在一個最後關頭才放棄呢?「其實我Year 1、2時都已經開始了跳繩的工作,已經考慮未來事業。到了Year 3時更開設了屬於自己的跳繩學校,在大圍租用了studio,專注做精英培訓以及帶隊參加比賽。到了Year 4發覺時間真的很不夠用,除了自己本身要比賽,又要教班和帶隊。既然如此,其實讀一個Degree出來未必幫助到我實際的工作,而且當時十分疲累。最終決定專心跳繩。」面對這個巨大的決定期間,柏鴻幾經心理掙扎,問過身邊不少朋友意見後,撫心自問視跳繩為長遠事業,最終作出決定。「其實要學習,我仍然也可以去學。風險管理很多關於統計,的確未必幫到我。」

日常生活會遇上很多難關,運動會給予運動員 / 一般玩家不少啟發。對於柏鴻而言,花式跳繩更是啟發無限。「跳繩好容易『kick親』,失敗的次數往往比成功的次數多。但是,跳繩好玩之處就是你會不斷失敗,當你成功(做到目標)時,滿足感尤其大。此外,很多訓練需要設定目標,其實為自己(的人生)也設定了很多目標來實踐,這些都是花式跳繩給我的啟發。」

缺乏公共資源支持,多計劃開出新路
然而跳繩不屬於奧運項目,也不屬於香港體育學院的精英體育項目,必然令身為跳繩選手的柏鴻帶來不少負擔。儘管香港跳繩隊表現優異,他卻得不到公共資源的支持。幸運的是,柏鴻從不自怨自艾,努力變通下終究創下一番成績:「最初我們只想要一個場地,就像其他人一樣要用康體通(應用程式)預約康文場地(體育館的活動室),所以很不穩定,要跟所有一般用家一起爭奪。」柏鴻說:「恰巧當時見到青協(香港青年協會)的創業計劃,於是撰寫並遞交了建議書,漸漸開始了跳繩學校。至於app ROJU,之前一直都有參與創業者的圈子,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人際網絡,所以也已經開始思考。由於當時參加了一些accelerator講解social impact的講座,認識了如何做pitching發展business的知識,產生了發展創科相關的項目的想法。」直至2018年,柏鴻本想退役與朋友一起向創科發展,但之後卻爆發了新冠疫情,令跳繩(乃至所有運動)都面臨停擺的難關,很多課程轉到網上,柏鴻也探索到應用程式之上。

Image description 柏鴻為我們介紹他設計的跳繩app

「我們的app最初其實是想做一個database,將所有跳繩花式收錄在app中。」柏鴻進一步介紹他的跳繩app ROJU:「現在app已經有齊各種技巧的tutorial。我們教班時發現,最好的步驟都包括在內,也有不同的programme和健身教學。譬如你想用跳繩來減肥,可以在app內找到為你特設的減肥跳繩清單。」身為教練,柏鴻觀察到港人對於跳繩的接受程度也愈來愈高:「疫情之前,人們對於以跳繩作為減肥運動是比較抗拒的,因為覺得沉悶,又容易『kick繩』;又或是覺得似是學雜耍。疫情之後,我們收到不少查詢,成人想學跳繩來減肥,因為知道了它比跑步燃燒多一倍卡路里。至於心靈上,他們普遍上變得更快樂。有些學生跳了三、四個月,減了三十磅,整個人更主動了,會進一步玩其他運動。」柏鴻指出,跳繩非常講究身體協調,的確困難,很多學生發現自己控制不到四肢時,就會引得互相發笑,不但充滿樂趣,也反映了跳繩是一個對協調身體極為有益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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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望跳繩獲納入精英項目
今年二月,柏鴻在個人花式項目以185.67分,第二次登上跳繩世界錦標賽冠軍寶座。但是受疫情影響,這次賽事是轉至網上進行的。到底,在網上進行「虛擬比賽」,與以往有什麼不同?「在死線前交到合乎比賽規則的錄影片段便可,大家都有同樣的機會交出一條最好的片。難度在於,在比賽前天長期要進入比賽狀態(從收到港隊制服後,長達一個多月!)。設計的難度要比正常實體比賽高得多,這樣才有機會獲勝。」

要做到世一所付出的努力絕對不是你我輕易能夠想像的,為了完成「多重跳」的動作,柏鴻痛下苦功,足足準備了兩年。「今次比賽實行新制度,有很多以前練習得來的動作已沒有用,新制度有很多雙手受限制的交叉動作。跳繩時,其中一隻大腿需要提起,然後雙手交叉,令繩穿過腳底以增加難度。為了今次比賽,應該由2019年便開始準備了,都有兩年時間。」柏鴻續說:「以前最多都只是四重跳,較少做五重跳的動作,即揮繩過自己雙腳五次,開始時還要加多兩個雙手受限的交叉,有時候都會有近乎去到人體極限的感覺,所以最初有點灰心。而且自己再不像以往那樣年輕時的體能,練習時覺得很辛苦。」話雖如此,但全力專注於練習的柏鴻最終還是成功了。跳繩超過十五年,遇到過最難的事又是什麼?「Overall來說,最難的是時間管理,與職業運動員不同,他們比賽是受薪的,我們要在時間和工作之間平衡。」柏鴻笑言,由於亞洲人性格競爭性強,樂於為考試鑽研,所以在研究跳繩花式上十分落力;港隊成績也十分驕人,希望盡早能夠獲納入精英體育項目。

至於他自身的未來,柏鴻說希望繼續做好運動創科:「十月會有新版本的app,明年一月會有fund raising。在內容上,很高興愈來愈多人留意到我拍的短片,開始學習跳繩。將來會多點拍YouTube的教學影片,以及其他內容創作。」的確,說一句「香港運動員世一」的口號很容易,聽過柏鴻親自道出其中的苦與樂,甚至面對不算最友善的體育環境,仍然活出自我,這才是真正的世一風範。而所謂「體育精神」除了獨善其身贏取佳績外,更可以像柏鴻般致力推廣和教育,讓自己心愛的運動兼善天下,令跳繩從小眾走向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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