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Duncan: 粗口漫談

無論是甚麽語言、文化，粗口必然是生活的一部分，天天都會遇到。這種文化不會有正規途徑學習，但人人都是無師自通，父母長輩通常禁止我們講，但反而加強我們的興趣，和朋輩們互相研習交流。在多倫多這種多元文化的國際大都會，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匯聚一堂，總會提到粗口文化，純粹貪得意，也許是增廣一點見聞，我的朋輩們都認識一兩句法語、越南語，韓語、菲律賓語、泰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甚至俄語的粗口！絕對比荷李活電影永遠fuck來fuck去更多姿多采。

廣東話稱粗口為「三字經」，英文則稱為「4-letter word」，大部分英文粗口都是四個字母的詞，fuck, shit, cunt, dick 等等，甚至比較溫和如hell, damn, jerk都是。也有用較溫和的近似字眼來代替，如近期熱爆的What The Fuck，可說成What The Hell，如果仍還覺太粗俗，太冒犯，也可說成What The Heck，What The Hey，或是任何字，甚至是說成What The…，留白，往往更堪玩味。而網絡世界更喜歡以字母代替，WTF便是了。不知是不是巧合，上星期行經市中心的HMV，見到暢銷書榜上竟有一本叫《WTF?: How to Survive 101 of Life's Worst F*#!-ing Situations》的書，這本書其實是2008年出版的，突然又重上暢銷書榜，會不會和香港的事件有關？

粗口會被歸類為「次文化Sub-Culture」或是「普及文化Pop Culture」，很容易跟音樂扯上關係，特別是歐美的搖擺樂壇，一些以為是很溫和的樂手/樂隊，在演唱會中一樣粗口橫飛。自己最記得當年在中學時，正值「新浪潮New Wave」音樂興起，有一隊叫The Pretenders英國樂隊，第一張單曲Precious便因為粗口而被禁，而且還是女歌手，反而引起大家特別留意，在同學們間廣傳。越禁越流行，也代表了一種反叛文化。而另一隊叫Jefferson Starship的美國樂隊，他們的前身是Jefferson Airplane，後來再演變成Starship，歷史悠久，追隨者眾，而每次出現人事變動，音樂風格轉向，都引起不少批評和指責，樂隊終於忍無可忍，在Modern Times專輯上收錄一首Stairway to Cleveland回應，全曲節奏急速，最後音樂煞停，歌手大叫：Fuck you! We do what we like! 再配上罐頭掌聲和歡呼聲，感覺竟然非常良好，對樂隊的勇氣是相當佩服。不過這首歌並不流行，樂評和傳媒都沒有太大回應，不知是拒絕回應粗口質詢，還是怕一回應便是對號入座？

歌詞有粗口十分普遍，甚至以粗口作名字的樂隊也不少，在加拿大便有兩隊較有名的叫Fucked Up和Holy Fuck。加上世界其他各地，為數不少，於是便有人想到攪一個音樂節，Festival of the Fuck Bands便如此誕生，已有超過十年歷史。據說為期三天的音樂節，除了音樂表演之外，還有為保護言論自由的拍賣籌款，環繞粗口正確使用的研討會，絕對比大家想像中嚴肅。而音樂節非常貼題地在奧地利一條叫Fucking的小村舉行，據最近的統計，這村只有104人，但因為這個地名，吸引無數遊客專程前來，也令有村名的路牌經常被盜，不勝其煩。

粗口是文化、生活的一部分，運用得宜時還可增加情趣。話說前皇后樂隊的主音Freddie Mercury(他是自己認為最棒的舞台表演者，就看他穿起斗篷，戴上皇冠的形像，真的是後來無者，God rest his soul!) 在演唱會中必有一節和觀眾對唱，他唱一句，觀眾回應一句，通常是沒有歌詞的le, le, la, la。總是從簡簡單單短短一句開始，然後越來越長也越高音，而觀眾們拉牛上樹般唱完後，Freddie會很認真的告訴大家，嘩，你們唱得比我還好！觀眾被讚，掌聲也隨之四起。有時，Freddie心情超好時，只會笑咪咪對着咪說一句：Fuck you! 這兩個字所包含的敬意、深情和愛慕，比任何言語都深遠得多。觀眾都如痴如醉，或是拍掌，或是尖叫，拜倒Freddie裙下，從沒有聽過有人反感要投訴。當然，不是人人都有如此功力，其他的歌手要仿效，也應先估量自己的能力。

我們都在粗口文化中成長，父親不時會說，叔伯輩更甚，heck! 母親也說不少，當然自己跟朋友經常地交流。如果一個人講粗口便被指為教壞細路，那麼我們的下一代只好自生自滅，因為世界上不會有合資格的人來教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