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o! I, 2012 Oil on Canvas 74.2 x 82.2 x 4.5cm
Luc Tuymans at the opening of his exhibition The Shore at David Zwirner in London in 2014.Photo by Jonas Lampens.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London.
每幅畫一天內完成
LJ:你在安特衛普(Antwerp)出生。生於比利時,怎樣影響你作為畫家的事業?或影響了你的風格?
LT:安特衛普自16世紀以來一直是藝術家的聚集地。一直到近些年以前,比利時所有重要的畫廊和藝術家都位於安特衛普。現在他們中有些已經搬去了布魯塞爾。至於對我藝術的影響,我居住的這個區域被稱為「低地國家」,這裡的天空總是呈現出灰色,非常的柔和,呈半透明狀。這表示就色彩對比度而言,這裡的天空比起西班牙或者洛杉磯會大有不同,比如說那些地方的陰影會比較鮮明強烈。
LJ:你提過,你所有畫作都是一天內完成,為何你會用這方式作畫?可曾試過一天內完成不了?如果有,你會怎處置這畫作,可會放它放棄了?
LT:我這麼做的原因很自然。在過去,如果我畫的不好,我不得不在同一塊畫布上立刻重新畫新的作品,因為我沒錢去買新的畫布。現在我可以奢侈地把不滿意的畫直接扔掉,重新在新的畫布上創作。
LJ:坊間有說「繪畫已死」/「沒有人再繪畫了」,你怎麼說?為何繪畫仍然重要?
LT:首先,我覺得這些對繪畫生或死的討論已經過時和空洞,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初始的誤解。你提到有人總說「沒有人再繪畫了」,這本身就不太正確。因為現在有一大批新生代藝術家仍然在繪畫。在中國更是如此。
繪畫在藝術市場中也仍然是最昂貴、最重要的藝術品。我多年來被問過成千上萬次這樣的問題,而我的答案總是如此:我繪畫因為我接受過正規的訓練。繪畫始終都是人們最初的概念影像,無論是在岩洞的牆壁上或是在畫布上。
Orange Red Brown, 2015 Oil on Canvas 147.5 x 125cm
LJ:你的名作《靜物》(2002)是源於當年參加一個關於回應911的大型展覽,你選擇了繪畫巨大的靜物題材,而不去直接回應當年的事件。你曾說過當年你沒法直面那題材,這不是繪畫的運作方式。可以告訴我們多一點它的故事嗎?
LT:《Still Life》源自我和我妻子2001年在911恐怖襲擊時,正巧在紐約的酒店房間目睹了飛機撞擊大樓的過程。顯然一個人很難去直接對這個時間做出什麼回應,因此我選擇去畫和這個可怕事件完全相反的事物,也就是那些質樸但也是繪畫最基本的日常靜物。有點奇怪的是,透過這畫作如此樸素的外表,它卻成了我最政治性的作品之一。
LJ:你認為,畫家可以直接表達歷史事件/政治取態嗎?很多當代藝術家都以政治作題材,你認為如何?
LT:藝術從不等同於政治。藝術和生活無關,而生活就是政治。話說至此,藝術品可以在在某個特定時間的那一刻變得有政治意味。
LJ:你會怎評價今天安特衛普的藝術圈,或歐洲整體的藝術?
LT:歐洲排除萬難,今天仍然是世界上最多元、最先進、最文雅的地方。
LJ:年輕時你在Brussels修讀藝術史,你會期待他日藝術史怎樣記載你這個畫家?
LT:我希望大家記得這個有一定重要性的藝術家。
是畫家也是策展人
LJ:David Zwirner畫廊正把這些歐洲最好的畫家帶到香港、亞洲,這邊會有你喜歡/欣賞,又想碰面的藝術家嗎?當David Zwirner畫廊一開,會有何事發生?
LT:我和中國的淵源已經超過15年之久了。比方說,2009年我和艾未未一起策劃了一個展覽《The State of Things》,我負責選擇比利時藝術家而艾未未選擇中國藝術家參展。那段時間我有機會和中國最重要的一群藝術家合作,建立起長期的聯繫。那個展覽最初在2009年於布魯塞爾的Bozar展出,後來又在2010年巡迴到了中國國家美術館。
中國是一個如此廣闊的國度,所以我們必須慢下節奏一步一個腳印。在這個意義上而言,我的期望會非常的務實,同時不會高估或低估任何事情。
LJ:你也是很有經驗的策展人,你腦海裡會有你想策展的藝術家嗎?
LT:大部分情況下,我策展的群展或個展往往都是已故藝術家。因為我作為策展人的工作更多地是去重新審視藝術家,而不是整合現有的。
Luc Tuymans的作品將在Art Basel HK David Zwirner卓納畫廊展館中展出
文:何兆彬
圖:Courtesy the artist and David Zwirner, New York/Lon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