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Love / Hatsukoi

這個周末在家一口氣煲完Netflix日劇《First Love初戀》，真替江河日下的日本電視台汗顏。Ansel Elgort和渡邊謙主演的《Tokyo Vice》已經打破悶局，但畢竟說英語對白為主，不完全算「日劇」；這九集以宇多田光同名金曲啟發的愛情劇集，終於將日劇帶到新境界。

TEXT BY CHRISTOPHER LAI PHOTO BY NETFLIX

先行利申，筆者是Japanophile，但亦覺得近年日劇水平低落是不爭事實。有點話題的《四重奏》或「天堂醫生」（《戀愛可以持續到天長地久》）都只在日劇死忠小圈子中紅一陣子。要不是空有靚仔靚女的「灰姑娘」，要不就只是另一套睇第一集已估到之後九集的流水作業；再難有《悠長假期》和《戀愛世紀》般phenomenal的經典，唯一可以一直追的可能是food porn《孤獨的美食家》。在日劇這艘「爛船」的三斤釘看似快用完時，久聞樓梯響的《First Love》終於上架。

《First Love》的故事（plot）其實十分簡單，說穿了就是眾裡尋她的《半生緣》，或者是張氏另一篇散文《愛》：命運的各種巧合使二八年華的男女主角於千萬年之中千萬人之中，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遇見了，然後一場意外令相愛的兩人有疾而終分道揚鑣，再遇之時已是踏入滿懷心事和傷痕纍纍的中年——「我們回不去了」——人生，就是差之毫釐，繆以千里。

此劇可取之處，是把這些無數老掉牙的元素精雕細琢，橫跨廿幾年的多條故事線，不斷反覆轉折仍然流暢非常。更重要的，是導演寒竹百合重拾日本人的understatement之道——看到第三集，我才開始意識到滿島光為何視舊侶如陌路人（其他劇仲唔第一集就畫公仔畫出腸？），但精彩伏筆在後段仍源源不絕；嚴謹結構加上靚人靚景，再現久違的愛情的盪氣迴腸，連鐵石心腸如我都看得眼濕濕。

開首十五分鐘，令我不停暗叫「好靚」。從前日劇拍得靚是理所當然，但近年經營環境惡化，電視台預算減少，美術求其的作品比比皆是（例如那套低配版「穿Prada的惡魔」《Oh! My Boss!》，那時裝雜誌社冇一忽似樣）。《First Love》的美指恰如其分，攝影將北國四時景色拍出優美意境，連我這些只想去東京的人，都想飛一次札幌。一定要嫌的話，可能是濾鏡味精落得重手了一點。

而卡士亭可說一絕：有法國血統的滿島光靚到飛起，演她少年版的八木莉可子成個後生版林青霞一樣！佐藤健自從扮完天堂醫生已穩坐男神寶座，但筆者仍然嫌他有些少MK（輕浮？），而少年版的木戶大聖真的靈氣逼人前途無量。此外，每個配角都選得一絲不苟。向井理和夏帆的「二幫」外型氣質說服力十足，令人深信男女主角命中注定要離開他們。沒有整容的小泉今日子愈老愈靚（一出場令我想起葉德嫻），然後驚喜是甲田益也子客串登場！八十年代最紅的J-Pop偶像和最cult的《花樁》模特兒世紀同框，五十開外的香港時裝人應該嘩然。

叫我拍案的「彩蛋」還有一場卡拉OK戲，導演不忘向宇多田光母親、演歌巨星藤圭子致敬；還有開首說喜歡山口小夜子的女舞者角色，結尾有一本小夜子的照片結集在她手上驚鴻一瞥；還有最後一集那相貌平平的的士司機，身上那件阿叔背心冷衫竟用上Prada的天橋款！（服指是滿島光長期stylist拍檔，藝名Babymix，難怪乎。）

最後要說的，是佐藤健和滿島光扮相不夠滄桑——邊有咁靚嘅的士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