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性世界到靈性天地 蘇富比超現實主義女性藝術家作品展

與同出一脈的「達達主義」(Dada)有破壞無建設之「無厘頭」截然不同，於1920年到1930年間成為歐洲文藝界主流的「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自有其豐富內涵、劃時代創見與藝術成就。超現實主義運動是由一群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法國青年發起的，他們目睹戰爭的荒謬與破壞，對以理性為核心的傳統的理想、文化、道德產生懷疑，認為需要有一種新的理想來代替，而超現實主義就是他們在探索道路上揭櫫的一場「精神革命」。超現實主義的內容不僅限於文學，也涉及繪畫、音樂等藝術領域，並提出了創作源泉、創作方法、創作目的等問題。作為一個藝術流派，超現實主義實際存在的時間並不很長，但作為一種文藝思潮和美學觀點，其影響卻十分深遠。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整個歐洲，經濟蕭條、世態炎涼，人民生活困苦，整個社會彌漫着強烈的厭世、悲觀的情緒。歐洲青年一代藝術家在對現實的恐懼心理和狂亂不安的精神狀態影響下，開始否定一切而趨向逃避現實，追求不存在的夢幻，以脫離戰爭的悲哀與殘酷。超現實主義者的宗旨是離開現實，返回原始，否認理性的作用，強調人們的下意識或無意識活動，而奧地利精神病理家佛洛伊德的(Sigmund Freud 1856-1939)的「精神分析學說」學說對超現實主義的哲學和理論基礎便提供了充分的支援。超現實主義的藝術家主張透過作品將夢的世界和潛意識的世界呈現出來，強調夢幻與現實的統一才是絕對的真實，因此在他們的作品中充滿了奇幻、詭異、夢境般的情景，常將不相干的事物加以並列在一起，構成了一個超越現實的幻象。

超現實主義者主張把生、死、夢，現實、過去、未來結合在一起，他們採用了種種的特殊技法，如拓印法(frottage)、黏貼法(collage)、自動性技法(automatism)等，並同時採用精細而寫實的手法來表現，力圖把生與死，夢境與現實統一起來，作品具有神秘、恐怖、怪誕等特點。眾所周知，超現實主義代表畫家有胡安．米羅(Joan Miró，1893－1983)、薩爾瓦多．達利(Salvador Dali, 1904-1989)、雷尼．馬格利特(Rene Magritte, 1898-1967)、馬克斯．恩斯特 (Max Ernst, 1891-1976 )等人。

今天，學者和收藏家在很大程度上從男性參與者的角度定義超現實主義，但其實超現實主義運動還賦予當時的女性藝術家眾多和革命性的角色，特別是近幾年來，一系列主要的博物館展覽和前所未有的拍賣結果標誌着這些女性收藏作品的一個重要轉捩點以及對這些女性藝術家對超現實主義流派所作貢獻的重新認識。今年秋天，紐約蘇富比將舉行《探尋女性藝術家：女性和超現實主義》(Cherchez la femme: Women and Surrealism)拍賣展，以讚美處於超現實主義運動核心位置的女性藝術家。蘇富比將聚集全球超現實主義女性藝術家創作的50多件一流作品，其中包括托恩(Toyen)、凱賽傑(Kay Sage)、桃樂西婭．坦寧(Dorothea Tanning)、利奧諾拉．卡靈頓(Leonora Carrington)、雷米蒂歐斯．巴羅(Remedies Varo)等著名女藝術家的作品。這些展出作品的零售價從 5,000 美元到 100 萬美元不等。

此次展覽將讓新一代收藏家領略到這些傑出藝術家的神秘世界。本展覽將於2015年9月15日在紐約大道畫廊向公眾開放，一直持續到10月17日。蘇富比拍賣行印象派和現代藝術部門副總裁朱利安．道斯表示：「我們很高興帶給這些非常重要的作品應有的重視。超現實主義運動的女性藝術家長期以來一直被視為男性藝術家的追隨者，而不是她們真正所扮演的角色——重要的革新者。她們的藝術作品在這段時期扮演着不可缺少的角色，但是可悲的是，卻沒有得到世人應有的重視。最近藝術市場逐漸意識到女性藝術家作品的價值並開始對其進行重新評估，我們很高興能夠參與這一重要時刻。這些作品正在快速升值，截止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到達頂點。本次展覽將幫助我們講述這些女性藝術家的故事，並向收藏家表明這些藝術家憑自己的實力成為大師，在塑造超現實主義規範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

最近幾年，一些成功的博物館展覽體現了對重訪 20 世紀超現實主義藝術運動背後主要參與者的興趣。這些展覽挑戰了以達利、馬格利特和恩斯特等男性藝術家為中心的主流的藝術歷史敍事方法，而是將焦點放在具有開創精神的超現實主義女性藝術家身上。2012年，洛杉磯郡立美術館舉辦了全面且廣受好評的展覽“夢遊仙境：墨西哥和美國女性藝術家的超現實主義冒險之旅”(In Wonderland: The Surrealist Adventures of Women Artists in Mexico and the United States)，重點展示了 48 位女性藝術家的 170 多件作品。2015 年初，泰特利物浦美術館舉辦了利奧諾拉．卡靈頓個展，展示了這位著名畫家的畢生之作。隨後在布魯克林植物園舉辦的展覽將佛裏達．卡羅(Frida Kahlo)的作品放在自然環境中展出。

超現實主義女性藝術家身價的一路走高在最近的藝術市場活動中被進一步證實。美國藝術家凱賽傑的作品在拍賣會上急劇升值：2007年其作品的最高拍賣價格是72,000美元；2013年，這個價格一舉躍到302,000美元；2014年，倫敦蘇富比拍賣行把她的自畫像《Le passage》拍賣出了7,077,395 美元的高價。

作品拍賣價格紀錄在2014年被打破的其他藝術家包括：利奧諾拉．卡靈頓的作品《The Temptation of St. Anthony》拍出了 2,629,000美元；雷米蒂歐斯．巴羅的作品《Hacia la Torre》拍出 4,309,000美元；桃樂西婭．坦寧的作品《 A Mrs. Radcliffe Called Today》的成交價格為512,006美元；李．米勒的作品《Untitled》(鐵藝)的成交價格為377,000美元。在相當多的案例中，這些基準價格遠遠超過了之前在拍賣會上的價格，這表明市場最近對這些藝術家的作品重新評價並產生了新的興趣。

文：Patrick Chiu　圖：Sotheby's、資料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