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劇】黃秋生林海峰九七後首度合體

2017-07-21

黃秋生與林海峰，分別縱橫影壇和廣播界多年，20年前曾合作電影《誤人子弟》，今年再度相逢，合作9月公演的舞台劇《搞大電影》。此劇改編自美國著名劇作家David Mamet的得獎劇目Speed the Plow，講兩個稱兄道弟的電影人，因一次合作「搞大電影」而友情破裂，1988年在百老滙首演時由剛成名的麥當娜演女主角，2008年有影帝Kevin Spacey擔演的版本。

訪問開始，提起兩人20年前在《誤人子弟》飾演的黃Sir和林Sir，他們看着昔日的電影海報忍不住笑出來，黃秋生更說：「最大轉變好明顯是外貌。」

撰文：林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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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description 二十年後二人再擺《誤人子弟》的海報甫士，輕鬆入戲。（PM Chiu攝）

「現在是《誤人子弟》春風化雨版，黃Sir（黃秋生）教書，教人演戲。」林海峰發揮「是但噏」本色。

4年前，黃秋生、甄詠蓓與張珮華創立神戲劇場，每年推出一套舞台劇，2014年有張敬軒參演的EQUUS，2015及2016年有吳君如、蘇玉華及潘燦良合演的《狂揪夫妻》，去年有余安安演出的《仲夏夜之夢》，今年的《搞大電影》由黃秋生、韋羅莎及林海峰做主角。

Image description 黃秋生與林海峰早前穿上禮服出席《搞大電影》的宣傳活動，同場還有女主角韋羅莎（左二）及導演甄詠蓓（右一）。（受訪者圖片）

緣起林海峰「是但噏」

談到合作的緣起，源於去年林海峰在棟篤笑《是但噏廣東話》中播出的一條短片，片中他找黃秋生重演《誤人子弟》黃Sir和林Sir其中一幕，加上去年《仲夏夜之夢》公演時，林海峰到後台探班，也促成了今次合作。「當時搵秋生拍那條片，講起不如搵套舞台劇搞吓。」

以為「是但噏」，但不久林海峰就收到劇本。當他拿起劇本，黃秋生忽然致電告訴他不要看，因為那個劇本不適合。「我以為這些事講吓講吓就沒了，點知是認真的，隔一排又收到新的。」林海峰笑着說。

黃秋生指劇本都不是自己選的：「是導演Olivia(甄詠蓓)選的，因為遷就演藝（學院）檔期，要落單畀錢，於是先選了同是David Mamet的劇本《勾心鬥角》，但太多粗口我都接受不了……香港又已經有人做過，而且成功，夠多粗口，夠嘩眾取寵，後來發覺不成，再想另一個，結果想到這部Speed the Plow。」

David Mamet在美國屢獲業界重要獎項，包括紐約劇評人獎及普立茲獎，他善於刻畫人性，編寫的對白特點是語言明快，經常打斷或重疊對方的說話，接近現實生活。

「第一次看劇本，很深奧，看不明內容，最大感覺是『點記呀？咁多單字』。再上網查劇作家資料，言論說他所寫的是機關槍式對白。」林海峰在2014年跟葛民輝合演過日本劇作家三谷幸喜的作品《笑の大學》，這次演出綵排前他表示已在YouTube看了不同的片段作準備。

「讀書至今，我只看過幾本書，都是幾千字，因為做舞台劇才看那麼多字，大家很早開始雕琢對白。」他笑說。

黃秋生直言：「第一個感覺是看不懂，睇一兩頁已經放低、無心機，之後搵翻譯，搞了個幾月，訪問前兩天才完整。」因為劇本難明，大家商討對白需時，林海峰舉例：「現代人步伐太快，例如文字，有句對白『你要照住我』，『照住』可能屬於八十年代字眼，今天究竟用不用？用『撐住』是否好些？」

黃秋生搶答：「『照住』，如果在大陸是流行的，但（他們）不是講照，而是『罩』。以前話『照住你』，即是『有路行』之意思，其實是黑社會暗語，我們生活中有很多黑社會暗語。現在不同，我『罩住你』即笠住你、保護你。」

這部以電影人為創作背景的喜劇，當中涉及男人之間的鬥爭和情義，故事描述黃秋生飾演的電影公司高層Bobby，與林海峰飾演的電影監製Fox屬多年老友。有天Fox得到了一個會令他爆紅的劇本，想要推銷給Bobby，Bobby卻受秘書Karen影響而決定選擇另一劇本，原本的好兄弟因此反目，除了描述兩人的兄弟情，還帶出電影圈的現實和矛盾，或多或少會爆出影圈一些黑幕。

「在我們圈中只會搵人着數，不會想到有真愛。或者有，但通常搵到真愛，然後要求真愛幫他搵着數，即是又食又拎，我搵你着數，你繼續除衫幫我拍鹹戲，通常是這種關係，不會像劇中這個Bobby那麼純情。」黃秋生解說。

他形容劇中3位主角的特點是：一個想搵朋友支持他，一個專門以潛規則搵女人笨，而女主角想借人來上位。「劇作家這樣寫，我們有責任告訴觀眾，有這些人出現會有什麼故事發生，因為我們不是做張三李四，而是抽取人的精華放在角色中，才是重要，看完才有共鳴。」

最令林海峰觸動的是，他飾演的Fox在電影圈打滾多年，⼀直希望能大展拳腳，努力達成自己想做的事，而他從兩個男主角身上都看到自己的影子。「通常摧毀自己想做的事，推倒自己夢想的人，往往是你自己。做創作的人感受最深，例如想搞一些東西，之後又講了其他事；要寫些東西，忽然想起不如食嘢先！」這都是角色給他最大的感覺。

Image description 兩人對上一次合作是20年前的電影《誤人子弟》，分別飾演林Sir和黃Sir。（電影海報）

示範戲劇大師教法

黃秋生的師父、74歲法國著名戲劇大師Philippe Gaulier將於8月來港開工作坊，黃笑稱：「又要食飯，他老婆是我同班同學，日本人。」

Philippe Gaulier的表演訓練享譽全球，黃秋生指：「他教的東西，別人不會學懂；就算你跟他去法國兩三年都學不識，他永遠讓你感到挫折。但回來後做吓做吓，發覺有料到，就像做得耐，人的精神開始滑落，需要定期洗牙驗身一樣。」

他曾在英國跟大師上堂：「我同學有日本人，更多的是歐洲人，歐洲人臉皮厚，但亞洲很多人文化不同，常頂不住喊，他不鬧人，但你自己會收皮。」

他更在記者和林海峰面前示範：「例如別人在做戲，他竟跟人在討論錶，然後對學生說：『咦！原來你仲做緊？』侮辱人到無地自容，真的很hurt。你要爭取機會出去做，如果你真係唔得，他不會叫你，他以不耐煩方式告訴你不成。但他看人、看演員本質好準確，他見到你努力，會幫你。」

問大師給他什麼評語？黃秋生回應：「他以前在大學教人做小丑，有兩個學生，無一樣掂，甚至要被趕出校。老師說如果要趕（兩個學生）出來我就唔撈，學校問他為什麼要保兩人？他說不知道，但覺得兩人有啲嘢，後來兩個學生變成歐洲最出名的小丑。他對我說：『Anthony你無一個exercise做得啱。』哈哈哈，這是他對我的comment。後來有次他來港，我又跟他上堂，他告訴Olivia，我都幾夠膽，放低自己，不顧身世。」

Image description 兩人今次合演舞台劇，據林海峰所說源於去年他的棟篤笑內一條短片。（PM Chiu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