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飛：霍克尼泳池名作破紀錄

英國畫家大衞霍克尼（David Hockney）名畫《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Portrait of an Artist（Pool with Two Figures））早前以8000萬美元成交，連佣金達9031萬美元（約7億港元），成為在世藝術家拍賣最高紀錄。

此畫以無底價方式起拍，佳士得宣布以1800萬美元起拍，遂展開拉鋸戰，由佳士得美洲部主席波特（Marc Porter）與另一電話委託者競價，至7000萬美元之時攀升，最終以天價成交；《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創作於1972年，此畫乃上世紀最具代表性的油畫之一，同時亦為大衞霍克尼至具代表性的畫作。

取消擔保與底價

此畫曾為大衞霍克尼多本畫冊的封面，也曾參與諸多展覽，包括2017至2018年間於倫敦泰特美術館、巴黎龐比度藝術文化中心及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巡展；亦出現於1974年向大衞霍克尼致敬的電影《危情後樂園》（A Bigger Splash）。據報道，此畫賣家為81歲英國億萬富翁劉易斯（Joe Lewis）。

劉易斯為全球最成功的外滙交易員、投資公司Tavistock集團創始人、英超熱刺足球隊的波士，除此以外，他更收藏名畫，包括畢加索（Pablo Picasso）、馬蒂斯（Henri Matisse）、佛洛伊德（Lucian Freud）等大師畫作，今年泰特美術館有多個大展都包括其收藏品。

佳士得在與劉易斯協商後，取消此畫的擔保與底價，因而有論者指出，此種頂級拍品可謂史無前例，或為全新營銷策略，無疑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此次拍賣之前，在世藝術家最高拍賣紀錄保持者為美國畫家傑夫昆斯（Jeff Koons），他的《汽球狗（橙色）》（Balloon Dog: Orange）於2013年11月在佳士得紐約以5840.5萬美元成交，而大衞霍克尼畫作亦屢創拍賣紀錄，今年5月他繪於1990年的《太平洋海岸公路與聖塔莫妮卡》（Pacific Coast Highway and Santa Monica），在蘇富比紐約以2845.3萬美元成交。

據聞《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有兩個版本，大衞霍克尼在創作多月後毀掉再重新創作；他原本隨意將兩張照片放在工作室地板，一張為1966年攝於荷里活的水底泳手，另一張則為凝視地下的男孩；兩張照片拼貼卻展示出男孩似乎在凝望泳者的畫面，機緣巧合，成為雙人肖像，為他帶來戲劇性的重大啟發。

《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的靈感泉源──畫中的站立者彼得薛斯辛格（Peter Schlesinger），1966年彼得18歲時，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修讀大衞霍克尼任教的藝術課程，其後5年彼得成為畫家的摰愛而充當模特兒；兩人在加州及倫敦同居，融入社交圈子，成為藝術、電影及文學界著名的情侶。

及至上世紀六十年代後期，二人感情更形深厚，畫家欲捕捉對彼得的激情及其俊朗外表，因而突改用更寫實自然的手法；然而，年輕的彼得並不如畫家般喜歡交際，關係逐漸變得緊張；至1971年，兩人在西班牙卡塔爾克斯鬧翻，關係破裂遂令畫家心痛不已。

以攝影拼貼畫作

與彼得分手後大衞霍克尼寄情於畫作，《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遂於當時完成，畫家將悲痛化作非凡佳作；據哈贊（Jack Hazan）的電影《危情後樂園》所述，畫家於1971年10月創作此畫，數月後，遂放棄畫作的初版。

翌年4月初大衞霍克尼準備5月在紐約André Emmerich畫廊的展覽；他到訪英國導演李察遜（Tony Richardson）的南法大宅為畫作拍攝照片，找來工作室助理麥克德莫特（Mo McDermott）扮演彼得，年輕攝影師聖克萊爾（John St. Clair）則扮演泳手；他拍攝數百張照片，貼滿工作室牆壁，連續兩星期每天工作18小時。

談到攝影，大衞霍克尼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起以攝影拼貼畫作，他有此說法，攝影於反映現實方面永遠不及繪畫，一般專注於按快門的瞬間捕捉真實而忽略時間與情緒，透過後續的藝術再造，昇華成畫作才更貼近現實。

撰文 : 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