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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寧茵中醫師:淨土西藏

2018-04-23

晴朗的初秋,西藏的天空總是蔚藍無涯,在這片遼闊的高原上經常可以見到由雨水、地下水及冰雪融化而成的江河湖泊。中國的長江、黃河, 亞洲的恒河、印度河、布拉馬普特拉河、湄公河、薩爾溫江、伊洛瓦底江等河流的水都在這裏發源。

在10天的旅程中,我們曾踏足如詩如畫、很少遊客涉足的新措徒步。 從林芝的巴提措出發,經過40公里的顛簸水泥路便到達。「新」在藏語的意思是倒下來的樹,「措」在藏語是湖的意思。「新措」連起來就是「像一棵倒下的樹形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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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附着死者靈魂

新措沾不上一點俗氣,湖水清澈如鏡,美不勝收,湖邊葱葱綠草,湖後遠處雪峰冰川包圍,沿途經過藏族村莊,牦牛群優閒地踱步吃草,無比寧靜,令人忘卻俗世,洗滌塵心。

無論徒步新措,抑或路經其他的江河湖泊,我也看不到捕魚的景象。隨團的藏族司機旦巴也事先聲明,他不吃魚,亦不吃即殺的禽畜。在佛教苦渡眾生的理念驅使下,藏民認為一頭牦牛的肉至少可以維持一個月的生計,而一條魚的肉則無法填飽肚,這樣的話,就需要更多漁獲成為盤中飧,無形中令人種下更多罪孽。

此外,他們認為魚是亡魂的「渡船」,也是飽受苦難的生物,因為魚不會發聲,無論是疼痛抑或是恐懼,也無法讓人知道。

而在殮葬儀式中,水葬是其中一種葬禮,用於一般貧窮、孤獨老人或8歲以下死去的兒童。水葬師會把肢體解剖後放入水中,隨水漂流,讓魚吃掉,使魚存活,從而托生,所以西藏的人是不吃魚的,他們相信魚吃死人的屍體,魚的身上附着死者的靈魂。

一切以蒼生為重

西藏令我心折的不僅是洗滌心靈的風景,還有藏民對宗教的那份虔誠和堅持。不論在八廓街古樸神聖的大昭寺,抑或是前往6000多米神山岡仁波齊的路上,都可以見到絡繹不絕的信徒一路磕長頭、轉經輪,每人的手上都有一串佛珠,只要手上不拿東西的時候,就一顆一顆的捻佛珠,用低沉的聲音誦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這些信徒雖然衣衫襤褸,面容比實際年齡蒼老,看來不常洗澡,與文明脫節一樣,但他們的面上永遠是一副恬然無憂的樣子,無論在街上轉輪,五體投地,三步一磕,抑或在寺廟外排隊,都是不慌不忙,排成整齊的隊列,不會爭先恐後;他們見廟拜佛,遇山拜山,遇水拜水,遍山五彩的經幡,湖邊堆積的朵沛(小石堆成的三角),樹幹繫着的彩帶,是他們對蒼生的祈福。他們篤信因果報應,六道輪迴,一切以蒼生為重,只求功德圓滿,與佛相融,而六字真言的意思就是祝願天下蒼生不再受苦,這也是啟發藏民樂觀的禪行,對生命寬容及淡然的原因。

西藏值得去嗎?有高原反應的那一刻,我在懷疑,但要與她揮手道別時,我對她有無限的懷念。

作者為註冊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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