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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麥家碧談麥兜 再長大應談情說愛

2016-09-12

幾年前,記者收過行家一張卡片,背面有句話:「心地善良是十分重要的。」儘管世途險惡,有一種人仍深信人的心底存在最自然最單純的世界,也愛發掘生活中不可思議、有趣且美好的東西,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亦會眉開眼笑,麥家碧是其中一個。

這個長不大的畫家,相信故事所帶來的力量,能為人們帶來啟發。回首逾二十載的麥兜和麥嘜動畫生涯,都是平常人的故事,卻充滿了愛和快樂。而她對麥兜的成長,有着媽媽對孩子一樣的矛盾心情,並認為麥兜將來也應該談情說愛……

撰文:林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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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記者去過麥家碧工作室,當時門口迎來麥兜麥太,今天換成巨型屎撈人「接待」,麥家碧笑說:「都被電影公司拿去戲院宣傳了。」

推開玻璃門,踏進麥家碧的漫畫世界,面前的書櫃擺着一堆童書與紀念品公仔, 天花板吊着小傘,陽光從透明玻璃照到書桌上,照着一張張麥兜手繪初稿。

電影跟其他創作一樣,你永遠無法預計作品能打動多少觀眾。從1990年《麥嘜故事》開始在《小明周》連載,直到今天推出許多相關電影及音樂專輯,麥家碧仍堅持手繪創作,畫出懷舊與單純的情感。

「其實每套作品都不夠滿意,或者我喜歡有些瑕疵。」哪怕是趕死線,麥家碧很享受繪畫過程,因為正在做自己喜歡的事。角色和故事長做長有,同時面對外界不同的評語,一直以來她都不受別人的說話影響,除了兩種人。

「如果一個小朋友走過來,跟我說『唔好笑!』我可能很傷心。好彩到目前為止, 未遇過這種情況,或者是家長不讓小孩這樣說吧,哈哈哈!不過試過一次首映後有小朋友走過來唱麥兜的歌給我聽,好有趣。還有老人家的意見,我也會很緊張,謝立文爸爸曾經對我說:『麥兜毛公仔都唔靚嘅!個嘴咁樣?』我都覺得好hurt。」

Image description 上一部電影《麥兜我和我媽媽》奪得第52屆金馬獎最佳動畫長片。(陳縱宇攝)

不改變創作方式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論電影最後有多少觀眾,她總是告訴自己,不要改變自己的創作方式和節奏。「謝立文說過一句話, 有點老土,就是『善良是堅強最重要的本質』。這些年來,麥兜與我們一樣面對不同困境,有些長不大,亦有些堅持,例如堅持簡單童真,但要進步。全公司的人都很單純,如果唔係點會有人咁儍用3年時間逐格做一套動畫,為的是讓觀眾得到一個多小時的快樂?」

在她和麥兜的世界,因為帶給別人歡樂,充滿了色彩,多年不變。正如這次跟她做訪問的會議室,她用來奉茶的聾貓奶茶杯,跟4年前記者為《麥兜噹噹伴我心》上門採訪時一模一樣。

來到麥兜系列電影第七部,她指麥兜比以往長大了,更懂事了。「不變的是,對媽媽永遠的愛,還有友情。」這次講述麥兜變身拯救地球的超級英雄,努力完成自己和孩子們共同的「打怪獸」之夢。她表示:「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部,雖然電影前後花了三四年時間,仍覺得很新鮮。」

戲中麥兜資源匱乏,手邊只有廉價電飯煲,於是憑着滿腔熱血,用電飯煲改裝成一個神奇機器人。不禁令記者想到香港這個地方細、資源少的城市,卻孕育了一班體育精英、亞洲冠軍,代表香港征戰奧運。

麥家碧聽到記者的想法後,笑一笑說: 「麥兜沒有奧運選手那麼大志氣,只是單純因為是校長一句話就要拯救地球。對 麥兜來說,是否一個比賽都不重要,他是屋邨長大,家庭不算有錢,但真心喜歡做一個發明家,好好生活。」

Image description 訪問在麥家碧的工作室進行,她抱住自己創作的公仔,依然純真。(陳縱宇攝)

心情像媽媽矛盾

即使創作忙碌,麥家碧坦言享受工作多於讀書。「中小學階段很大壓力,學校崇尚成績。今天聽收音機,原來小儀(阮小儀)是我中學和大學校友,她奇怪自己會考美術只是D,竟然入到理工設計系,我想說自己當年會考,考得最差是美術,只得E,人又內向,竟又考入理工讀設計。」

她補充:「可能他們需要上進和叻的同學,又要乖乖聽話的人,我是後者。記得當年面試要帶portfolio,又要筆試,畫一個計算機。每人派部計算機任意發揮,我直接將計算機『吸』在紙上畫,因我不擅長畫3D,可能平面創作對他們來說是另類風格,所以收了我。」

麥家碧讀書時已認識另一半謝立文, 他們一個畫漫畫,一個寫故事,20年來默默把麥兜王國推上高峰。新作品由謝立文身兼編導,麥家碧原畫創作。

相處多年,她笑言:「完全無默契,每次都要由頭摸索他的想法。即使電影快要上映了,還在不停地修改。」她指最初接到故事有點怕:「超人打怪獸不是我畫開條路,於是又請來楊學德幫手,他一向『麻甩』,擅長繪畫本土低下層人物,另外又找了年輕前衞藝術家黃炳,負責打造奇怪的外太空背景。」

在創作的過程中,麥家碧喜歡跟不同風格的插畫師碰撞,令畫面效果更好。「譬如《麥兜我和我媽媽》,找了位研究樹木的香港藝術家幫手。有次為了街市景,又找了一個畫街市很出色的藝術家。」

第一部動畫電影《麥兜故事》在2001年上映,當時錄得1500萬港元票房,更摘下法國Grand Prix Annecy國際動畫節最佳電影大獎及台灣第39屆金馬獎最佳動畫獎等。歷年來麥兜也推出簡體、日文版本刊物,到不同地區參展,例如台灣、日本。「韓國也有翻譯麥兜的故事,但始終語言問題,較難打入(當地市場)。回教國家更加別想,他們不吃豬。」

《史力加》之父許誠毅曾說:「香港的動畫都是有人才,沒有機會,很敬佩麥兜電影融合本土文化,即使市場小也堅持做。」她認為香港不是沒有機會,只是行業窄和辛苦。她近期留意到stop motion三級長片《不正常麗莎》(Anormalisa)是以眾籌方式籌得資金拍攝,擺脫了以大片商主導的慣性。

過去二十多年,麥兜陪伴不少人成長, 她的心情像媽媽般矛盾,不捨得他長大,希望他繼續有點笨又善良樂觀。「如果麥兜再長大,應有個幸福的愛情故事。」

Image description 麥家碧第七部麥兜電影系列,與藝術家楊學德及黃進曦合作。 (受訪者圖片)

Image description 麥家碧近年因身體虛弱接受順勢治療,現在精神不俗。(陳縱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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