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鬼才導演添布頓 兒時恐怖片尋慰藉

剪刀手、屍新娘、復活狗……一個個面惡心善的角色，成為美國鬼才導演添布頓（Tim Burton）電影的焦點。他以黑色幽默開創獨一無二的風格，電影以外，他更是一位具個人風格的插畫師和作家。

現正在港舉行的「添布頓異想世界」巡迴展（即日至2017年1月23日，ArtisTree），展出他孩童時代的手稿，以至最新動畫電影等500多件作品，呈現他不同時期的人生經歷及各式藝術創作。首度訪港的他出席了開幕禮、座談會及簽名會，並鼓勵年輕人盡情創作，他又透露，因生活苦悶，自小已埋首恐怖影片和創作。

撰文：林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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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添布頓的人，必然喜歡他的怪誕風格，黑暗、神秘、孤獨、純真，不被理解的赤子之心，幾乎都是他創作的主題。在添布頓的藝術作品及電影裏，要數最深入民心的角色，必然包括屍新娘、復活狗、南瓜王等，他們心地善良，卻又總活在孤獨之中，為世不容。

而這些感情豐富的怪物，也在添布頓的電影世界以外出現，例如他的繪本詩集《牡蠣男孩憂鬱之死和其他故事》和網上影片《邋遢仔的世界》。早期代表作有他在1982年創作的定格動畫短片Vincent，那是他職業生涯中最早完成的作品之一，可謂是後來屍新娘及復活狗等怪誕角色的原型。

剪刀手最似自己

被問到創作的眾多角色中，哪個有自己的影子，添布頓笑言：「《幻海奇緣》的剪刀手愛德華最似自己，故事源自少年時的幻想與畫作。」

生於加州柏本克近郊社區，讓孩提時代的添布頓悶慌了，因此他埋首恐怖影片和創作，從中尋找慰藉。「小時候感到很孤獨，幸運自己是個有創作力的人，我從前住的社區，雖不如電影般色彩斑斕，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卻甚相似。」

他回憶說，那時每當節日來臨，全屋以至草坪上都會掛上裝飾，他這才找到興奮雀躍的理由。而這些假期的意念，無論於他個人或工作，都化成他常用的節日慶祝題材，既是情懷，也是戲謔。

他這次在香港舉行的「添布頓異想世界」多媒體展覽，分為9大展區，分別為：隨想漫遊、奇幻想像：非男非女也非怪、 回到最初、經典電影角色、為世不容的傳奇、未圓的壯志、寶麗萊珍藏、節日懷想及諷刺嘉年華，透過一系列素描、繪畫、相片、雕塑裝置、木偶以至最新動畫作品，反映添布頓的想像世界。

添布頓自幼便十分欣賞《哥斯拉》、《摩斯拉》、《科學怪人的怪獸：山達對蓋拉》等電影，對充滿人性的日本怪獸深深着迷，因此他大部分專業作品都滲透怪獸痕跡，如《荒唐小混蛋奇遇記》、《怪誕復活狗》等，在「回到最初」展區中，一幅以Mothera為題的畫作，結合了mother（母親）和mothra（怪獸摩斯拉）兩個字，既諷刺家庭生活的可怕，也是向日本怪獸電影致敬。

對於他的藝術及電影作品以黑色幽默見稱，添布頓認為：「我的作品雖然黑暗， 但背後其實有其他故事想表達，重要的是創作時有自己的靈魂。」

至於真實世界，他並非以寫實手法表現，而是透過對人體的扭曲描畫，表達內心世界。譬如「奇幻想像：非男非女也非怪」展區的作品，其中一幅畫像《綠色的男人》是添布頓哀悼時期的創作，既象徵死亡，又是他的自畫像，他說：「它是身處英國一間 酒吧內的我，正思念着逝世的祖母，並感到她與我同在。」

低潮期惡搞節日

修讀動畫創作出身，添布頓曾加入迪士尼當動畫師，但他的才華不獲賞識，在低潮時期創作了一系列惡搞節日的卡通畫作，如本應是甜蜜的情人節卡卻淌着血、愛神丘比特用箭射穿一對情侶的腦袋、頑皮小男生為了聖誕禮物而折磨聖誕老人等，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

由於他的創作風格與迪士尼的動畫風格大相逕庭，因此，大部分作品未獲賞識， 《夢工場》一畫中困於黑暗囚室、身份卑微的動畫師，就是他的自畫像。

「未圓的壯志」展區破天荒展出他從未正式公開的作品，包括著作、電視劇集和電影等多項最終沒有落實執行的概念計劃。其中包括他為迪士尼電影《黑神魔》製作的繪圖，當時他是電影的概念策劃師，繪製了大量畫作，可惜最後完全沒有在電影中出現，今次展出其中數百幅。

至於「寶麗萊珍藏」展區，則呈現不一樣的添布頓。從1992至1999年間，他經常運用一部彌足珍貴的20×24大格式即影即有相機，製作一系列巨型寶麗萊作品， 透過這些作品，添布頓可盡情發揮他的無限創意，暫時放下白天電影人身份，紓解心情。其中3幅寶麗萊照片以紅色布作為背景，他為自己的小狗掛上鹿角拍攝，亦有《粉紅樹上的海馬》、《三朵逃亡的太陽花》等以自然景象為題材的照片。

看過成龍李小龍

首度訪港的添布頓表示：「雖然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但我有看過成龍與李小龍的電影，我覺得香港是個視覺鮮明及充滿靈感的城市，她有自己獨特的世界。」

這次展覽由獨立策展人Jenny He，聯同TimBurton Productions合作籌劃，自2004年起已巡迴6個城市，至今估計全球已有超過100萬人次參觀，添布頓說：「我已經到訪了很多不同的國家與城市，希望透過這次展覽，參觀的朋友可以得到啟發，創造自己的世界，一個讓他們完全自由自在的世界。」

對於有志創作的年輕人，他認為：「千萬不要被創作媒體或風格類型局限自己， 要不斷創作，不論是畫畫、音樂、演戲或其他形式，盡情創作便好了。」

離開了工作室、經常於世界各地遊走的添布頓，即使手上沒有正規的創作材料， 仍會無休止地繪畫，例如是在記事簿甚至酒吧或餐廳隨手拿來的一張紙巾，將旅途所見的新鮮人和事記錄下來，展現了他即興隨心的創作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