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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起來的希望:《I hope…》於K11 MUSEA Art Karnival 《I hope…》展出

2022-08-15

Image description 鹽田千春《I hope…》

日本藝術家鹽田千春旅居德國多年,這兩年受疫情影響,好幾站回顧展不少都取消了。港人沒法外遊,要看她的作品,也不是沒辦法,近日K11 MUSEA Art Karnival找來她在疫下創作的《I hope…》,成了場中的焦點。我們越洋訪問這位喜愛用紅線創作的藝術家,講解她的「希望」是什麼。

TEXT BY 何兆彬PHOTO BY K11 MUSEA

Image description photo by Chiharu Shiota© VG Bild-Kunst, Bonn, 2021 and Chiharu Shiota

鹽田千春喜歡使用紅線作創作, 最新懸掛在K11 MUSEA中庭位置的《I hope…》,除了紅線,還掛滿了紅色的信,「此作是在疫情第一年時創作的,當時我看到人們的生活怎樣被改變,邊境與文化機構都關上大門,人與人之間要保持距離。新的規矩令人與人之間產生緊繃,因此我想創作一件品,將一重新聚在一起。能把人聚起來的是希望。」她說人類建造及發展社會是因為希望,因此在多地收集了人們的希望(包括了香港人),人們的字句都由「我希望」開始,「之所以這麼做,我是受到了我的小學一本教科書啟發,它是這樣開始的,寫着:『親愛的老師,我想告訴你……』完成這作品後我在幾個地方展出過,而每次都會見到希望隨年月及地點改變了。2021年在柏林,主要的希望是疫情快完結吧,人人健康,可以再旅遊。在香港之前一站他在德國Essen展出,很多人的希望是烏俄之戰,盡快完結。」

她用線很著名,為何是線?「我開始用線來創作,是因為它很好找,當時我正在找一個方法,好能在空氣中繪畫,線是最明顯的解決方法。我對它的文化內涵沒有興趣,我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紡織藝術家。對我來說,我用的物料就如畢加索用油畫顏料一樣,這工具本身是沒有意義的。顏色對我來說才有意思,紅色一如血一樣,而且它也是家庭和人類之間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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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紅線的鮮明,紅線背後,總是暗黑,她說那叫無限(infinity),「我一直創作,直至感覺到作品給我一種無限的感覺,你看到的不再是一條線,那我知道裝置已完成了。當它變得無可量度,我就知道作品完成了。這是我創作的目標。」信以外,《I hope…》還有以鐵線形成的船,掛在作品之中,「我常用收集回來的物品創作,在《I hope》之中用的是信件。這些船,我想把它弄得像繪畫,因為我根據自己的繪畫,以4毫米粗的金屬製成的。船的象徵意義在於你要繼續走一條未知的路,船要前往,它是給一個心它自身力量大的力在推動着。船對我來說代表了生命,一個未知目的地,而且暗藏危險的旅程。」

《I hope…》靈感來自疫情,她的回顧展《震撼靈魂》(The Soul Trembles)也因為疫情,有好幾站被取消或延後了,「最初在2019年東京Mori展出,之後它到了韓國釜山、台北、上海、布里斯班展出,今年會再到耶加達。最初計劃展出時我剛確診了癌症,我不斷想到生死,我死後的靈魂會那裡去了。這是個對一個藝術家、舞台的回顧,一個概覽,將我比較著名的裝置全放在一起。我也因此創作了一些關乎死亡的作品,例如,我有一條錄像是訪問了小孩子,問他們靈魂在那裡?我收集了一些很有趣的答案。」她說自己是幸運的,能夠把展覽在台灣及上海舉行,目前展覽正在布里斯班的QAGOMA展出。

年輕時鹽田曾經跟隨Marina Abramovic學習,因為記者撰寫問題時將她和Magdalena Abakanowicz搞亂了,鹽田笑說:「她們名字太相似了!尤其是日文和中文的譯名。我當年也搞錯了,我想跟Magdalena學習,但發現自己坐了在Marina的班上,我最記得的是Marina叫我們斷食數日,有天朝早她叫醒我,叫我寫下第一個想到的字,我寫下『日本』,我又累又餓,我只想回家去。在那麼年輕遇上已成名的她是很有趣的,但在創作上我另僻蹊徑。」

她自1997年已在德國定居,為何是德國?「這城市自1997年就吸引了很多藝術家前來,如今它已變得十分國際化了。來到德國,令我察覺自身的亞裔背景,我感覺自己與柏林人分別很大,但不久我回到了日本,感覺又是一樣,我感到自己也不像離開日本的那個鹽田千春了。到了澳洲、德國令我找到自己。作為外國人,我常感到自己不被期望是社會的一份子,但同時這又有一份自由。當我們比較各國文化,我喜歡一個由土耳其來到柏林的的士司機曾經跟我說:『不論在何方,都有一流人物及不那麼一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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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田的創作,總是面對記憶、生死等人生大問題,為何?「我創作是為了處理大問題,我沒有期望得到答案。但同時我不能停止問問題,我還期望自己的觀眾也會參與其中。人們來到展覽,常對我的作品感到驚訝,他們對製作上會問很多問題:製作了多久?用了多少線?我希望他們也會問我:為什麼她會創作這個?問我我到底看到了什麼、感受到什麼?他們毋須明白我的意圖,但我期望他們會想到自己的回憶、靈魂及生命。」

據說她的一些創作,靈感來自夢境,真的?「我的其中一個作品靈感來自我的夢!我最初的藝術訓練來自繪畫,但學習過程之中,我對這材料產生了信心危機,我每張繪畫都像是別人的畫,因為繪畫的歷史太久了,像每一個構圖都被畫過了,我想創作自己的藝術,與別人的都不同。有一晚,我夢到自己身處一幅畫之中,於是我創作了『Becoming Painting』這行為藝術,我用紅色漆油掩蓋我的身體,嘗試把自己變成一張大畫布!」

K11 MUSEA Art Karnival
日期:即日起至9月11日
地點: 香港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18號K11 MUSEA

編按:印刷版原文為《收集起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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