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很長的名字說起蕭樹勝

2025-10-23

Image description 指揮丹尼奧・哈汀與羅馬聖切契利亞管弦樂團

有一隊首屈一指的樂團，我對他們的第一個印象，來自其超長的名字：L'Orchestra dell'Accademia Nazionale di Santa Cecilia di Roma；若在之前再加上Coro e（合唱團與），共27個音節！當年在唱片舖看見他們的唱片，只覺得這個名字難讀、難明，兼難解。

學院以音樂守護聖者命名，樂團則以學院命名，再加上其所處的城市，就成為完整的翻譯「羅馬聖切契利亞（音樂學院）管弦樂團」。自1908年創團以來，與其合作過的大師，包括作曲家馬勒和聖桑、指揮家托斯卡尼尼和阿巴度。另一位意國指揮茲奧連尼不單為樂團執棒，出道初更是團內的中提琴手。

作為意國第一隊以演奏交響樂曲為宗旨的樂團，他們曾首演雷史碧基著名的《羅馬之泉》及《羅馬之松》。樂團有多強，可見一斑。

其名氣和實力，固然無容置疑， 2018年，時任音樂總監帕帕諾卻向《南華早報》Victoria Burrows表示，雖然意大利是藝術搖籃，但政府政策並不反映這點，樂團生存之道包括經常巡演，以及推出唱片。

話雖如此，2011年，我在造訪北京國際音樂節期間，看見海報，知道樂團快到那裡演出；但至於香港的首演，卻要等到2018年11月22日（正好是聖切契利亞日！）才發生；比大名鼎鼎的柏林愛樂第一次訪港，足足遲了13年。

錄音方面，可能真的要多得意大利政府？幾十年前起，在地球的這一邊，我已經常聽他們的錄音。據資深古典唱片工作者劉志剛表示，韋華第《四季》協奏曲的首個完整錄音，正是由樂團在1942年灌錄。

Image description 指揮：丹尼奧·哈汀

意大利固然有深厚的小提琴傳統，歌劇亦不遑多讓。可能大家都記得，在電影《莫扎特傳》中有一幕，宮廷音樂家熱烈討論，莫扎特的新歌劇，應是意大利語或德語，可見意大利歌劇的超然地位。而意國歌劇巨星如女高音提芭蒂、男高音德·摩納哥和指揮大師塞拉菲，均為樂團錄音的常客。

在每位聖切契利亞管弦樂團樂手體內，都流著意大利歌劇和歌唱的血。在同一訪問中，帕帕諾說：「太多樂團有類似的聲音，令人能把我們分辨出來的其中一點，是我們的意大利味道：劇場的觸覺、演奏時的歌唱性、激情，以及毫不保留的獻呈。」

以上的描述，正正解釋為何在2018年那次香港首演中，我能欣賞到一首聽得出神的拉赫曼尼諾夫第3鋼琴協奏曲。獨奏特霍諾夫固然是著了火般，但由樂隊帶出那強烈的戲劇性，以及旋律的歌唱性，是令人感到無限雀躍的關鍵！

那次巡演，樂團主要演協奏曲和交響曲。但面前第二次訪港的第二晚曲目，卻全部來自歌劇。

上半場有《西西里的晚禱》、《威廉泰爾》和《命運之力》的序曲；這些都是劇力萬鈞的大型歌劇。「晚禱」或令人想起祥和的氣氛，但《西西里的晚禱》卻是以大屠殺為背景的愛情故事。《威廉泰爾》分黎明，風暴，田園調子，以及瑞士軍隊進行曲（賽馬的聯想，多少拜五十年代美國電視劇Lone Ranger所賜）四段，似乎老幼咸宜，家傳戶曉，但全劇竟長達4小時。《命運之力》講述命運弄人，由男主角誤殺愛人的父親開始，展開無數誤會、不幸和仇殺。

除序曲外，這三套作品從未在港上演過。主要原因是其製作龐大，以及市場考量。兩位意大利歌劇大師威爾第和羅西尼戲劇性澎拜的大作，雖然只演序曲，但由一隊對意大利浪漫歌劇瞭如指掌的樂團主理，樂迷可謂耳界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