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今年是帽子大師Stephen Jones與Dior合作的二十周年,他炮製了一系列紳士帽,向歷史上的女性旅行家致敬。(中)黑紅紗裙是Diabolique(右)灰色露膊是Abandon
招牌式紗裙,新作玩draping, 工藝同樣高超。
七十年後,Maria Grazia Chiuri成為Dior首位女性藝術總監。為了延續Mr. Dior自傳格言「A complete collection should address all types of women in all countries」,剛完成的AW17 Haute Couture時裝騷,品牌在位於巴黎第七區的國家軍事博物館(Hotel National des Invalides)外,搭起一個五大洲迷你世界,象徵聯繫世界各地的女士。
這個Dior的couture舞台,由Maria Grazia Chiuri好友藝術家Pietro Ruffo負責。他把小天地佈置成人工森林,叢林中擺放了十隻八隻木頭動物,包括鱷魚、長頸鹿、班馬及獅子等等,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所以大象七尺高,懸吊半空的獵鷹,大鵬展翅長五、六尺,好威猛。時裝騷當日,這批木製猛獸,未開場已成為全場嘉賓自拍獵物。場中心的VIP區域,他利用了一種名為Berghaus projection的繪畫技巧,將漫天星空,由3D化成2D,變成一粒直徑四十米的巨大星形畫,掛在五大州中央。單是場地set up,已充滿Mr. Dior探索宇宙萬物的神髓。
這是Maria Grazia Chiuri加入Dior家庭的第二場couture騷,關於新作,她在完騷後對我們說。「系列關於整個世界,我們身處的五大洲。主題圍繞Dior around the world,在品牌豐富的七十年archive,我主要集中Mr. Dior的十年,我找到一本1954年出版的書籍,裡面有一幅蝕刻地圖,標誌品牌發展,那時Dior已經是世界級品牌,歐洲、紐約及南美都有專門店,在超過半世紀之前,相當不容易。」
系列主題地圖刺繡,近距離欣賞,再想想背後的九百小時工序,一針一線,有血有汗。
將塔羅牌圖案化成衣服,大把人做過,猶如一幅塔羅牌牆的刺繡,應該是時裝史首次,圖中是Maria Grazia Chiuri喜歡的「La Morte」死神牌。
Maria Grazia Chiuri以濃厚意大利口音的英文講解,品牌即將舉行七十周年展覽(下期我們將會作詳細報道),她想藉機會向Mr. Dior致敬。「提起Dior,大家可能會想到Miss Dior及tulip dress等華麗晚裝裙,同時間,他也設計了大量極之好看的daywear,我希望利用多款男裝布料,重新演繹較少人留意的經典。」經過一番資料搜集,她決定加入他的至愛灰色。「Mr. Dior認為灰色能夠應付任何場合,曾經用過很多不同的灰色。」就是這樣,成為couture系列兩大主調。在她手中,系列頭二十套衫,大多是灰色日裝,有西裝人字絨布料做的上衣及長裙,亦有法蘭絨製成的bustier dress。如此把玩男扮女裝,或者女扮男裝,為couture加入另一種可能性,證明她不只獨愛紗裙。
然而,正如Mr. Dior為天下女性服務的格言,一個系列,不能獨沽一味玩男裝tailoirng。在金碧輝煌的couture世界,沒有千錘百練的超凡工藝,難稱完整。系列中後段登場的幾套刺繡,主題地圖繡在一件短外套之上,根據官方資料,金線刺繡由兩位工匠負責一針一線,花了七百小時刺繡地圖部分,另外二百小時把刺繡縫製成衣服,合共九百小時。那是什麼概念?假如一個人製作,就算不眠不休,廿四小時密密穿密密縫,都要花三十七日才完成,所以couture價值連城。
短短一年,連珠炮發六個系列,叫好又叫座,Maria Grazia Chiuri已超額證明她的solo能力。
她為Dior獻出的第六個系列,至愛紗裙仍然得寵。新作的處理,不只侷限於刺繡,atelier的裁縫師可以暫時放下刺繡針,集中摺疊出層層皺褶。論製作工時,draping可能較省時,但工藝技巧不遑多讓,由atelier的製作圖片所見,每條裙的draping,由過百個皺褶組合而成,一層疊一層的精準,不容絲毫偏差。看模特兒身穿的紗裙,很招牌式的Maria Grazia Chiuri品味,長長薄紗裙尾,靚到仙女一樣。
自從這位羅馬女強人加盟,廿多年來首次solo工作,從作品及其他方面所見,她的性格比以往更鮮明,意大利人的率性、熱情,表露無遺。在宣傳短片中,她說在籌備設計時,在眾多archive中尋找設計二次創作,她偏好挑選一些帶來刺激及感覺的作品。「有一條裙子,稱為Abandon,我好愛這個字,充滿詩意;另一條裙叫Diabolique(法語,解作惡毒),非常喜愛這個名字,裙子由兩層薄紗組成,外黑內紅,好像有種雙重寓意,猶如女性遊走於abandon與diabolique兩種極端性格之間,why not?」看她手舞足蹈,亳無保留表達所思所想,奔放豪邁,就是她上任要塑造的Lady Dior吧。
文:Ben W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