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currently at: lj.hkej.com
Skip This Ads

劉群章:最後一場好戲

2017-10-31

Image description 廟灣名副其實,距離岸邊不遠,有好幾座古廟。

有某種人很喜歡去印度旅行,大多是歐美人士,不是去朝聖,跟隨什麼大師冥想修行,就是那種常談bucket list的人。所有地球上的地標奇景,都是他們有生之年必到之處,Machu Picchu、Taj Mahal、萬里長城……我沒有bucket list,沒有什麼地方會令我死而無憾。雖然我也曾經被冥想修行吸引,幸好我還有少許認知,知道與一大群陌生人在什麼ashram念經冥想做瑜伽,不是我想喝的那杯茶呢。儘管我對印度文化佛教印度教和他們分人種等級的社會制度,抱着極大好奇心,不過如果不是先後去參加Vaman兩個女兒的婚禮,我幾次去印度都只是留一兩晚,來回機場和酒店的公幹遊。

盲婚啞嫁
Vaman是我第一個印度朋友,初中時班上那個印度同學不算,只記得她叫「天使」,中四我轉校之後就沒有見過她。而且她是在香港出生的,不知道第幾代的印度香港人,說廣東話完全沒有口音。Vaman也不算真印度人,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外工作。二十多年前,我老公將Vaman從印尼調到新加坡做他的左右手,自此他常在我家出入,他太太Charu與兩個女兒有時也會來吃飯。開始時我很不習慣招呼他們一家,他們不單是素食者,也滴酒不沾。可以招呼他們的來來去去都不過那幾味,雜菜粉絲、煎豆腐、炆冬菇。後來有一次跟男人外遊公幹,才發覺Vaman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中國素菜,不管在什麼樣的餐館,他寧可吃白飯淘酸奶。Vaman與我男人共事十多年,一直情同手足。他大女兒結婚,邀請我們做上賓,幾個月前就電郵問我們拿尺碼,然後在新德里找裁縫為我們特別做兩套傳統印度禮服。誰不知男人忘了申請入境簽證,幸好我已經先到香港,匆匆去印度領事館申請一個隔天旅遊簽證,遲了一天抵達班加羅爾,算是沒有辜負Vaman期望。

Image description 五天的婚禮包括傳統印度音樂會和印度教士誦經的宗教儀式。

大女兒的婚禮在班加羅爾城中一家禮堂舉行,Vaman為每一家客人安排好司機和私家車,來回酒店與禮堂,長達四天的婚宴,所費不菲。費用事小,原來Vaman為找這個門當戶對的女婿花了好幾年的時間。當時我們都嘖嘖稱奇,二十一世紀一個在西方世界受西方教育的年輕女子,怎麼仍然會接受盲婚啞嫁。今天妹妹的婚禮更豪華更大堆頭,丈夫也是爸爸花了三年時間找回來的Brahmin。Vaman自己的婚姻當然也是父母安排的,這就是印度Brahmin的世界。環顧我四周親友的婚姻,還有自己的經歷,盲婚啞嫁顯然有它值得推崇的地方。

順道觀光
馬德拉斯是Vaman的祖家,今日叫做Chennai欽奈。小女婿家族也來自欽奈,可能因此今次的賓客比上一次更多,婚宴場面更寶萊塢,明星亦更多,感覺上這像是Vaman一生中最後的一場好戲,the last hurrah。似乎這也是印度教婚禮的好處,既是寶萊塢製作,亦是傳統印度風俗宗教的傳承。每天除了不同的宗教儀式,印度教士誦經,還有為我們這些外賓而設的講解宗教儀式背後意義的講座,也有幾場傳統印度音樂演唱會,結果五天裏連在游泳池畔看書的時間也沒有,只留一個下午空檔去外面觀光。廟灣名副其實,沿海邊一帶離Radisson酒店幾公里內,就有很多古廟,包一部計程車——小時,買一張500rupee的票就可以全數逐一觀賞。

婚禮結束後,有人拉隊去100公里外的「小法國」Pondicherry(今日叫Puducherry),原來它曾經受法國統治280多年,直至1954年才歸還給印度政府。因為我孤陋寡聞,錯過了順道探訪這人稱「印度洋的普羅旺斯」的機會。

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