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獨幕歌劇《藍鬍子的城堡》長約一小時,這長度不足以撐起一晚演出。巴托再無其他歌劇,所以現在多數和其他現代獨幕歌劇一併演出,例如普契尼《大衣》。另一個方法是採用演奏會形式,佔據一場音樂會的半場。
匈牙利作曲家指揮家Peter Eotvos想出另一個方法,就是自己寫一齣獨幕歌劇放在《藍鬍子的城堡》前面,並把兩劇的故事連起來,成為一個完整故事。Eotvos的獨幕劇名為《無血》(Senza Sangue),改編自意大利著名小說家Alessandro Baricco的同名小說,意大利語演唱。《藍鬍子的城堡》的角色只得一男一女,於是《無血》也一樣。
文:劉偉霖
漢堡國立歌劇院於上月將這兩齣獨幕歌劇上演,由Eotvos指揮,Dmitri Tcherniakov導演, 筆者看了11月19日星期六的場次,大約六成入座,以現代歌劇算是不錯。歌唱陣容不俗,《無血》有男中音Sergei Leiferkus及女高音Angela Denoke,《藍鬍子的城堡》有男中音Balint Szabo及女高音Claudia Mahnke。
不殺之恩
《無血》兩位主角沒有名字,只叫「男人」及「女人」。男人是七旬老人,在街上賣獎券為生。女人50幾歲,她跟男人買了獎券後,邀請他去酒吧喝一杯,說出她的故事。原來幾十年前,這個不知名的國家發生過內戰,女人的父親是個醫生,但曾對反對派人士施酷刑。內戰結束後,極權倒台,一隊3人的特擊隊闖進醫生家中,殺死了醫生及其妻子。最年輕的特擊隊成員在暗格發現了醫生的小女兒,但不作一聲。
事隔50年,這兩人就是男人及女人。其餘2位特擊隊成員死於非命,男人預計到女人會隨時來報殺父母之仇。可是女人卻邀請他到酒店開房,「我都不年輕了,所以別期望太高。」她說。他們進房後,帷幕落下,《無血》結束,立即開始《藍鬍子的城堡》。
在這個製作中,藍鬍子和茱迪的洞房之夜就在這間酒店房進行,而房間只佔舞台很小空間,像個箱子置於舞台中間,其餘地方都是黑色。導演亦沒有將7道門展現,唯一開過的門是衣櫃門。因為附帶着《無血》的故事,實在很難說得清這是導演,還是《無血》作曲家及劇作家的意思。
不過巴托和撰寫歌詞及劇本的Bela Balzacs想帶出的訊息,即是藍鬍子並不純粹是變態兇手,而7道門象徵了男性在社會爭名逐利時經歷的哀痛及無力感,倒是在本製作表達到出來。在歌劇結尾,茱迪並不是因為好奇而被懲罰,陷入無盡的睡眠,反而是她撫慰了藍鬍子,即是《無血》的男人,放下過去腥風血雨的陰影,好好安睡。此時布景播出錄像,是幾十年前,男人放過暗格中的小女孩的經過。《無血》這一名稱,亦和茱迪在7道門所見到的血形成對比。茱迪以為那是被殺妻子的血,其實是藍鬍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