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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飛:高更.畢沙羅.梵高

2019-03-08

法國「後期印象畫派」畫家保羅高更(Paul Gauguin)早期的畫作《畢沙羅的花園》(Pissarro's Garden)下月在巴黎拍賣;在過去將近140年中,此幅畫作僅曾公開展出兩次,畫中有一間小木屋,觀者可見到有一個人在陽傘下;那不僅為風景畫,同時亦為兩位畫家之間的友誼見證。

據當代美術專家指出,《畢沙羅的花園》為高更向「印象派之父」畢沙羅(Camille Pissarro)致敬之作。高更經常與畢沙羅在蓬圖瓦茲相處,從中高更得以學習畢沙羅的繪畫技巧,同時畢沙羅亦幫助高更開創繪畫生涯。高更厭倦歐洲文明及工業化社會,對傳統藝術的優美典雅亦相當反感,嚮往原始及自然生活,冀在原始民族、東方藝術與黑人藝術中尋找單純率真的畫風,從而創造出既有原始神秘意味,又具有象徵意義的現代藝術。

Image description 畫家高更(右)的《畢沙羅的花園》(左)將於法國巴黎拍賣。

逃離歐洲文明世界

高更把繪畫的本質看作是某種獨立於自然之外的東西,當成為記憶中經驗的一種創造,而不是一般所認為的那種通過反覆寫生而直接獲得知覺經驗中的東西;與大多數同時代藝術家相比,高更受原始藝術的影響,特別是他對南太平洋熱帶島嶼的風土人情極為癡迷。

高更蔑視眾生的眼神,與其說他傾向於厭世,不如說他根本就不屑於浮世對藝術創作的禁錮;此所以他在公開聲明寫道,「逃離歐洲文明世界與一切人造和約定俗成的東西」。

就在高更於1903年5月逝世之後,其畫作逐漸為世人所認可與賞識,他為大眾所欣賞的更多為通過大膽色彩表現出來的現實批判與藝術抽象的完美結合,畫作帶來的不羈卻純粹而奇幻,真實的強烈視覺衝擊與內心感受。

英國作家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曾以高更的經歷為藍本,撰寫一部小說,此為《月亮和六便士》(The Moon and Sixpence),其中情節雖然對高更的生平與人格多有歪曲,但此小說正好讓高更的才華與過人的勇氣受世人關注;此外,高更的人生經歷及他的畫作體現出對現代文明的深刻反思,亦非常具有典型性。

故事創作靈感來自於藝術原始主義創始人高更,書中主角為經紀思特里克蘭德(Charles Strickland),此人對現代藝術一無所知,而高更熟知印象派,且與梵高(Vincent van Gogh)在法國南部生活一段時間。在此一小說初始,思特里克蘭德離開妻子,與孩子同赴巴黎,以畫家身份過着貧窮卻充足的生活,他被描述為並不關心物質;那就像所有年輕人一樣,終日低頭尋找地上的六便士銀幣,卻錯過頭頂的月亮。

藝術史推演100多年,高更活在梵高的影子下;其實倒也不必為高更哀嘆,因當他選擇離開梵高,而梵高選擇以死亡來迸發出藝術靈感,命運只會記住壯烈,所以高更遠赴太平洋,並非為散心,而是為向梵高致意。兩人1887年11月相識、相熟、相恨以至相離,僅短短3年,摩擦亦為他們畫作的靈感源泉。梵高在高更到來兩個月後割掉左耳,在去精神病院之前留下兩幅畫《高更的椅子》(Gauguin's Chair)與《梵高的椅子》(Van Gogh's Chair),從而宣告兩位天才關係結束。

Image description 梵高去精神病院前留下兩幅畫(左起)《高更的椅子》與《梵高的椅子》,宣告與高更的關係結束。

兩椅子成強烈對比

大量藝評家與學者俱認為,在《高更的椅子》中,那些放在空椅子上的書本,在梵高心中,意味巴黎藝術界,或暗示高更行蹤;蠟燭與煤油燈俱為梵高對高更的幻想;《梵高的椅子》以厚塗法上色,充滿他後期畫作常用的「鮮黃色調」,與《高更的椅子》形成強烈對比。

高更1891年拍賣全部畫作,並前往大溪地;他與梵高的關係大部分都是由梵高記敍,高更曾帶着他在島上完成的畫作短暫回巴黎一段日子,在1893年11月舉辦畫展《大溪地人》(Tahiti),畫展儘管徹底失敗,高更那些新穎、神秘而略為野蠻的繪畫則迎來崇拜者。

高更在1894年再度向着大溪地出發,在海上63天漫長的漂流之中,全然不知在孤寂中葬身於群島角落;當海上沒有風的時候,在大溪地可獨自划獨木舟到無人海域,在此聽不到任何喧囂;高更的朋友曾在信中有此說法,「你的畫作屬於已從世界消失的人物,你的敵人沉默,不敢攻擊你,你是如此遙遠」。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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