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XT BY 何兆彬PHOTO BY K11 MUSEA
她用線很著名,為何是線?「我開始用線來創作,是因為它很好找,當時我正在找一個方法,好能在空氣中繪畫,線是最明顯的解決方法。我對它的文化內涵沒有興趣,我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紡織藝術家。對我來說,我用的物料就如畢加索用油畫顏料一樣,這工具本身是沒有意義的。顏色對我來說才有意思,紅色一如血一樣,而且它也是家庭和人類之間的聯繫。」
《I hope…》靈感來自疫情,她的回顧展《震撼靈魂》(The Soul Trembles)也因為疫情,有好幾站被取消或延後了,「最初在2019年東京Mori展出,之後它到了韓國釜山、台北、上海、布里斯班展出,今年會再到耶加達。最初計劃展出時我剛確診了癌症,我不斷想到生死,我死後的靈魂會那裡去了。這是個對一個藝術家、舞台的回顧,一個概覽,將我比較著名的裝置全放在一起。我也因此創作了一些關乎死亡的作品,例如,我有一條錄像是訪問了小孩子,問他們靈魂在那裡?我收集了一些很有趣的答案。」她說自己是幸運的,能夠把展覽在台灣及上海舉行,目前展覽正在布里斯班的QAGOMA展出。
年輕時鹽田曾經跟隨Marina Abramovic學習,因為記者撰寫問題時將她和Magdalena Abakanowicz搞亂了,鹽田笑說:「她們名字太相似了!尤其是日文和中文的譯名。我當年也搞錯了,我想跟Magdalena學習,但發現自己坐了在Marina的班上,我最記得的是Marina叫我們斷食數日,有天朝早她叫醒我,叫我寫下第一個想到的字,我寫下『日本』,我又累又餓,我只想回家去。在那麼年輕遇上已成名的她是很有趣的,但在創作上我另僻蹊徑。」
她自1997年已在德國定居,為何是德國?「這城市自1997年就吸引了很多藝術家前來,如今它已變得十分國際化了。來到德國,令我察覺自身的亞裔背景,我感覺自己與柏林人分別很大,但不久我回到了日本,感覺又是一樣,我感到自己也不像離開日本的那個鹽田千春了。到了澳洲、德國令我找到自己。作為外國人,我常感到自己不被期望是社會的一份子,但同時這又有一份自由。當我們比較各國文化,我喜歡一個由土耳其來到柏林的的士司機曾經跟我說:『不論在何方,都有一流人物及不那麼一流的人。』
據說她的一些創作,靈感來自夢境,真的?「我的其中一個作品靈感來自我的夢!我最初的藝術訓練來自繪畫,但學習過程之中,我對這材料產生了信心危機,我每張繪畫都像是別人的畫,因為繪畫的歷史太久了,像每一個構圖都被畫過了,我想創作自己的藝術,與別人的都不同。有一晚,我夢到自己身處一幅畫之中,於是我創作了『Becoming Painting』這行為藝術,我用紅色漆油掩蓋我的身體,嘗試把自己變成一張大畫布!」
K11 MUSEA Art Karnival
日期:即日起至9月11日
地點: 香港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18號K11 MUSEA
編按:印刷版原文為《收集起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