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源: 梁朝偉談「宗師三境」

2013-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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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時間：我今日(編按:則昨天1月31日)下午三點半會在香港大學陸佑堂，與梁朝偉談談「誰是一代宗師？」。

其實，這個問題，梁朝偉不但已經說了，而且白紙黑字地記錄在案，按理毋須再費唇舌，大家買本《一代宗師》典藏限量版看到飽甚至看到嘔好了。如今煞有介事走到陸佑堂對着六七百個大學師生談論這個問題，一來那本書真的已經斷市，二來實在有些地方也有補充的必要。

王家衛在書中與《一代宗師》編劇顧問、台灣文學家張大春展開對談，讓大家知道，原來他們就連談什麼叫一代宗師，怎麼才稱得上一代宗師，「就這四個字我們就爭論了幾年了，有不同的說法，有太極門的說法，但到後面我們都不認為是一個很全面的事情。一直到最後我自己歸納下來，就是一個所謂的宗師之路，只不過是三個簡單的過程，一個是見自己，你必須要知道自己的志向是什麼樣。二是見過天地，最後，則是你要去見眾生，把所有學到的東西還給眾生，那個才是你，到那個階段你才能稱得上是一代宗師，因為你可以是高手，但不一定是宗師，因為你必須要有一個還的過程，有所有的東西還給眾生，才算得上是一代宗師。」

關於「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這「宗師三境」，梁朝偉說得比王家衛更簡潔：「要見自己首先要清楚自己；天下這麼大，你都沒有出去看過這些天地就是井底之蛙，要出去見一下世面；見眾生就是要將你所學的教給別人，能夠啟發別人才叫見眾生。」

於是我想起《東邪西毒》「風動、旗動、心動」這「人生三境」，但隱隱然覺得，這一次王家衛因想強調頂尖高手都是生命的手下敗將，「它不能消磨你的意志，但是它可以蹉跎你的青春」，以至到頭來忍痛割捨「佛家三境」的至高境界。

「佛家三境」是「自覺、覺他、覺滿」，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差堪等於自覺覺他，但似乎達不到將自覺覺他做到圓滿無缺的境地，略嫌有違王家衛「把簡單事情做到極致」這「絕招原則」，以至好容易令部分觀眾產生一個錯覺，認為葉問也不過是為了生活，而誤打誤撞的成為苟存性命於陋室的一代宗師。(文:游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