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藝術家Mr. 萌少女征服世界

2017-09-27

Image description MR. Yui - Peach, 2017 acrylic on canvas mounted on wood panel 47.24 x 57.09 x 1.97 inches 120 x 145 x 5 cm LM26050 Photo: Kitmin Lee. © Mr. / Kaikai Kiki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Lehmann Maupin, New York and Hong Kong

先有以動畫師作終生志業的村上隆，在國際藝壇闖出名堂，成超級巨星。
再來是他的助手出身──賣萌賣宅的Mr.，也大放異采。Mr.出身是村上助手，曾在他創立的村上隆花花（Kaikai Kiki）工作室工作多年，也是他旗下最賣得的畫家。村上隆說日本藝術家的歷史任務，就是要攻克歐美市場，以萌（Moe）以美少女成名的Mr.，今天成功了嗎？

村上隆助手
在中環立木畫廊（Lehmann Maupin）舉辦新展覽” Floating in the Air in the Vicinity of a Convenience Store”（《飄浮在便利店的空氣附近》），畫的是如日漫的大眼少女。少女眼中有$$ Dollar Sign，有心心有花花有狗仔有Pixel Icon，為何主題是便利店？「圍繞這主題的，是我發現對我有影響的事物。便利店的東西很容易接觸到，但對我來說反而是超級特別。」他們為何特別？「便利店的東西，即使看來沒有特色，但它們是排山倒海地，到處都是。」這樣說來，倒是有一陣Andy Warhol的Pop Art意味。

Image description 日本宅男藝術家Mr.

談Mr.很難不提村上隆，他畢業於東京創形美術學校（Sokei Art School），籌辦畢業展時遇上村上隆。二人相交二十年，到今天他仍然是他創立的村上隆花花（Kaikai Kiki）旗下畫家。村上可有影響到他？「我們一起工作快二十年了，從前村上隆常說的是：別為了做藝術而做，要用藝術創作來生存。意思是你做藝術，必須要做得能靠它吃飯生活，而藝術非一種Lifestyle。」今天村上是世界知名藝術家，但當年窮得要去便利店撿過期食物來吃，Mr.是御宅族，也當過小混混（但今天已不願提），二人都捱過鹹苦。回想當年，他說：「當年我大部份工作都是義工，沒有收入的。村上隆會買食物回來，我會煮咖喱給大家吃。即使很窮，工作很苦，但大家感情關係很要好，他們都會吃光我煮的咖喱啊。現在回看，好懷舊啊，我好喜歡這感覺。」

動漫是今天的浮世繪
在記者面前，Mr.每答問題前都沉默近一分鐘，話也答得很少。以賣萌為生的他，根本就是一個動漫御宅族，最愛二次元的世界。曾形容「萌就是『不可能的愛』，所以是一種永不為人接受的慾望。」他賣的是慾望，但這種慾望替他闖出名堂。日本動漫，符合當代藝術界的首要求要：高辨識度，作品在西方世界，又帶有一種無可抗拒的異國情調。為何動漫、御宅族文化（Otaku Culture）會被西方這麼受落？「因為那是跟西方完全不同的文化啊，就像浮世繪剛傳到歐洲一樣，整個西方畫壇都受到衝擊，梵谷也深受影響。現在同樣的事情又再發生了，西方世界著迷於新時代的萌。」那動漫與藝術，對你來說又有何分別？「只是產業上出口（Outlet）的分別吧！動漫進入了我的世界，而我的作品會放進藝廊裡。分別是，動漫的作品會放進DVD，我的作品用畫布表達。」兩者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如果你看看它表面，對啊，它一直也沒有怎樣變化過。」那麼，村上曾說過日本藝術家的歷史任務，是要攻進歐美市場，你同意嗎？現在又做到了否？「我認同村上隆的說法，就是要攻進歐美市場。現在成功未？還未啊。」

Image description MR. Misaki, 2017 acrylic on canvas mounted on wood panel 46.85 x 59.06 x 1.97 inches 119 x 150 x 5 cm LM26047 Photo: Kitmin Lee. © Mr. / Kaikai Kiki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Lehmann Maupin, New York and Hong Kong

喜歡御宅族自由
Mr.與其他藝術家，氣質上分別很大。他害羞話少，但一到拍照，叫他擺甫士他馬上龍精虎猛，要扮萌、Chok樣馬上自動波，完全無難度。記得幾年前，他曾說過遇上村上隆，後者問他一生人最快樂的Moment，就是買同人誌漫畫「因為周遭的人都討厭這種事，所以我一直沒說。」是真的嗎？「你是在那裡讀到的？」就在我們《LJ》，「幾年前？」4-5年前吧，「我有點忘記這件事了，但最近我去了一次動漫展，我買了一本相同的同人漫畫，我的感覺是：我真係好喜歡這個！」為何御宅族文化（Otaku Culture）對你影響至深？「因為我一接觸御宅族文化，讀來的感覺是，他們可以自由創作自己的《龍珠》而不依循任何規則，我覺得我自己也做得到啊！吸引我的是這種自由的感覺和生活方式！」你的創作，源於動漫，再轉化成你自己作品，也是同一個道理嗎？「這當然是原因之一，但要把它轉變成創作，你得放入大量的個人元素才行的。」今天他仍看大量電視動畫，叫他推薦一套，他說：「好多啊，但其中一齣叫《Idiot Girl》！」

Image description 2017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Lehmann Maupin, New York and Hong Kong. Photo: Kitmin Lee

1969年出生，48歲的他也在轉變時期。成名了，有些話從前說今天不想講，有些話忘記了。四年多年《LJ》問他偶像是誰，他想了一會答：「庵野秀明（《新世紀福音戰士》）。」今天再問，他沒多想就答：「詩人宮沢賢治（Miyazawa Kenji，1896－1933），我喜歡他那戲劇化的一生。」宮沢賢治是十九世紀詩人，也是童話作家、教育家、作詞家，生前只出版過一本詩集，一本童話集，死後友人整理他作品重新出版，才獲得極大回響，但他已看不見了。

闖蕩江湖多年，Mr.有何終極目標？他答：「現在我想要個大的工作室，現在的地方也不算最小，但我想要大一點啊，做起事來有效率一點。」

Mr.Floating in the Air in the Vicinity of a Convenience Store
日期：即日起至2017年10月21日
地點：香港中環畢打街12號畢打行407室

文、圖：何兆彬